秋日四题
一
午后三点，风安静下来树头
遂不动了。这时候，悠闲的人们陆续
起身回家。而我还是会选择留下来
面对水坐着，也正面对着
缓慢西行的，暖阳
我愿意等它离开长椅后，再起身
走开。如果把它单独留在这空椅
和水面，我就有些于心不忍
就像我推开大门，看见你
独自坐在门前的石头上，等我
出来
二
我想，我将要做的就是，站
在阳光里。随便做点什么
做什么，并没有想好
总之，在阳光里就成
看着地上的影子，跳个舞吧
不必和谪仙一样。当然
同他一样亦未尝不可
或者，取回被风刮跑的
纸片。写一封信给某人
可以寄走，当然
也可以像夹落叶一样，把它
放进书里，留给尘世里那些
苦涩的日子
三
去园子之前，我总是想
园里不见一人最好。这和
去湛山寺不同，在寺里
我总觉得人多才好，人多了
就不容易迷路。即便走神了
庄严的佛也会及时给予警示。而园里
没有人时，在水边的空椅上坐了
从正中午坐到夕阳西。这时候
便会发现，其实来这里
我不过是一次次找回，在尘世里
落下的自己
四
有太阳的时候，我
就要去栾树下坐坐，在深秋的
暖里避一避冬。七星瓢虫
在中间坐着，不说话。总是
会不小心想起你来，就像
早上吃过的红豆薏米糕。你做的
很多事儿都在意料之外，就像你的
身世，不自觉让人心疼
对岸无数的鸟鸣，听起来非常欢快
仿佛得到过谁的祝福。我站起来时
一些鸣声，滑落我的肩头
多数滑向水中的倒影，很孤单
而看起来，这更像是在用一种
孤单抚慰另一些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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