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
何里利

现在，我们来到了这里
天空明亮，河谷开阔
河流在远处失踪。
雨水穿越云层，落在我们的身上
或者落到不远处的河里。
几只小鸟在荒草间徘徊
看上去碌碌无为。身边的这条古道
应该是承载了万马踢踏。

我们是长途跋涉
并为此变得沉重和不合群
只有一簇红得刺眼的花瓣
才能安抚我们的不甘心
心里的那些慈悲却又容易被风吹开。

夜色即将降临，眼前的景象
会在面前消失。
我们走过了一个完整的白天
已经想明白了月亮是晚上的太阳。

        诗的艺术某一种程度上来说也是自我教养的艺术，它经过思和考的鞭打或者是揉与和的碰撞后，声色电光一刹那，诗，出现了。思的火花呈现，如秋日澄水间，见平湖落日，细未珠砾，看起来那么深不可测，但一首诗就这样通过拐弯裹挟着我们自己，达成了它生命意义上的美学。这首《眼前》，作者何里利摄取一条古道作为思的传送带和突破口，细雨夕光中，静和空，觉和知让她如此平和，岁月的风暴并没有使她停下，而是演变成了一场静谧的修行。她说这条古道“承载了万马踢踏”，她说“天空明亮，河谷开阔”，她还说“红得刺眼的花瓣/才能安抚我们的不甘心”，最后她说——“已经想明白了月亮是晚上的太阳”，诗美的结果就出来了，这是省察、教养带来的豁达。加西亚•马尔克斯有言：“诗是平凡生活中的神秘力量”，这又好比是诗使诗人，让这些平凡的语句受孕，充电和发光，达成了与人生世态的深度解脱。（陈一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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