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正月初九，在八台山
在凤凰山，在云雾山
在文峰山，数不清的达州人追赶一个人的脚步
聆听一个人的心跳
最陡峭处的阶梯，攀爬了一千二百步
最上面的那个人，已是古人
跟着行走的人，就是熙熙攘攘的来者
沿着你的诗句步步升云
一步步地登高，走向最高峰
那是海拔的最高度，接近云朵
接近星月，倒映清澈的河流
打量人间
二
我在有限的驿道，整理残缺的句子
只看见复苏的河流，长长的清风
元九挺立，成了瘦瘦的石头
那些枯草已把流放的马匹埋葬
你的骨头在大巴山抬高，泪水在州河、巴河、渠江开花
那些音容还在，在大巴山的民歌
在渠江的涛声，被固执的吟唱
被文本叫大美江山，抑或生活幸福
三
从凸凹不平的石头，或者平坦的石板出发
从快马溅出的黄沙出发，从古通州而今达州出发
有平仄，也有转承启合
我们一直在攀越，完美人生
我们一直在修路，将一块块石头堆砌
步入天庭，清理欲望与孤独
而草根不绝，覆盖我们与自然的一次次地对决
覆盖我们与我们的一次次搏杀
生活继续，向善、唯美是你的终极
我们的小满足，来自阳春白雪
来自内心的小世界，来自神的召唤
被雨水的洗涤，和河流永不停息的冲刷
一块块石头站成雕像，引领群山
牵引更多的凡身鱼贯而入，甚至在山顶纵身跃下
一条无形的神道，铺满金子
仿佛佛光，被酒后的瞳孔无限放大
四
一路的石头，一山的枯叶
从中我找不到，哪点是你的遗嘱
只知道世界有一个支点，我丝毫不怀疑你遗忘的手书
就像一页经书，放弃修辞
每块石头和枯叶都不一样，它们扛动山水
让一些东西刺穿肋骨，再一次次来回
你留下来的，变成了铁
和骨头在一起，我们叫铁骨
正月初九，我们一起登高、喊山
那是一年一次的沉默爆发，不是病而是力量的加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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