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感:拯救属于自己的历史
◎ 卢圣虎
浮石兄向我约一些写于上世纪90年代的作品。一直拖延,深感惭愧。一是留存不多,这不多的碎片不知在哪里应该成为了“死语”,需要翻找,很麻烦。二是习作甚为青涩,甚至肤浅,基本上是青春期的“强说愁”或模仿之作。
按我的记忆,我找出了11首分行,应该能代表我此一时期的真情实意。
从个人角度而言,我的诗写早就悄然发生了变化,特别是2016年之后。心由境生,好坏自明。一以贯之的倒是,因对诗的热爱而生的敬畏和高蹈。
我曾于90年代中期自印过一本诗集《鱼光灿烂》,大学毕业后不久又印了集子《天籁中的偶然》。特别是后一册中的“序”和“跋”,对早期的书写有过几千字的真实小结,现在读起来仍觉得体己、亲切:
人说三十而立,何为立?其中有很多世俗的指标,诸如财富、功名等等。自己早已过了三十,财富和功名都很虚浅。在变化一日千里的时代,个体生命几如浮萍,实在不敢妄称“立”。让自己觉得坦然的倒是一点点人生感悟。它是否是我追求的一种“立”,我不得而知。我认为,人与人的区分,不在于相貌、家世、学历等外观的东西,而在于性情及与生俱来的气质。生活好坏的区别,不在于物质是否富足,而更在于是否有独立的精神空间。诗,即是我最为看重的一种精神符号。
生活越来越不安,一边是红尘滚滚,一边要修身齐家。一面如冰,一面可能是火焰。人们每天都会面临来自这种差异带来的冲突,有的人顺其自然,有的人试图消解……当信任度成为倾诉的首要考虑因素,当功利包围着日常生活,写诗便成为一些人纾缓压力或品味人生的首选。他们在不安中亲近诗歌,在简单的日常生活中发现并见证诗歌,尽管有些可能是经历中可以忽略的个人草稿,生活因此也会诗意盎然。——《天籁中的偶然·序》
一个人的历史由很多片断组成,有些人可能是满纸华章,有些人可能是满目疮痍,更多的人则可能是“雁过无痕”、风平浪静。10年,20年,甚至一生,在历史长河中只是一瞬。“雁过无痕”式的人生大约每个人都不会接受。在我的思想深处,写诗是属于线型的个人历史记录,当世俗生活冲淡着这种习惯的精神追求,当周遭很多人开始疯狂地类比生存技艺,我觉得回忆和拯救是一种适时的价值自卫。
于是我写诗。
就我看来,语言艺术和哲学深度是一个诗人最值得追求的两项指标,也是诗歌最终能否留存的重要标尺。我做得并不好。但写作的过程是愉悦的、认真的。很多时候,写诗于我而言就是一种自我缓解或观照,它充满了对生活的不适应和对快乐的不满足,完成之后心下释然。——《天籁中的偶然·跋》
写以上文字已经是近20年前的事了,不胜感慨。变的是见识,不变的是心志。感谢浮石兄推出这一专辑,也让我对年轻时代有了这份珍贵的纪念。
2020/10/6 |
大牛,别默默的看了,快登录帮我点评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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