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走了
陶兴明
父亲走了
在虚无和沉浮之间
灵魂飘起跌落
从那时起
我的生命已不再完整
我的心巳经缺损
夜很静
静得似乎虚无
似乎一切都纷乱沉浮
下弦月熄灭了
星星熄灭了
父亲走了
走在家乡的小路上
走在浩瀚无边的天际之间
走在山野林间
一个人静静地走去
沿着家乡那道山梁
好像经历了若干个世纪
饱尝人世间的痛苦与忧伤
那份辛劳已深刻在父亲
布满皱纹的脸上
开始懂事
心里就塑造着父亲
那些操劳 牵挂
那些忧虑与期待
一遍又一遍地去读懂
父亲年复一年的奔波操劳
我刚懂事，父亲柔弱的肩
担起一家的生计与荣耀
为了挣回那一锅热气腾腾
混合着玉米和红薯的粗粮
父亲累坏了身子，累弯了腰
进入寒冬
没完没了的冻雨
铺天盖地的大雪和严寒
父亲拖着艰难的步履
去找回除夕的年饭
儿女们御寒的冬装
多少个寒夜
油灯底下，父亲燃起柴火
烘热了儿女们的身体
母亲挥舞针线
缝补着孩子们的心灵
门前的老树
曾多少次记录父亲
一位心灵破碎，满怀希望
走完世纪长河老人
一生的期盼与梦想
父亲走了，走在秋天，
走在流洒汗水的旷野
跪在灵前，泪水为他送行
燃烧的纸钱和香烛
泛着红光
父亲走了
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数着星星，让星星永远闪烁
照耀在父亲回归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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