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荒者 余伟
不知他的老家在何方
听他的口音像是河南人
他吃的是人们扔掉的剩菜剩饭
穿的是捡来的破衣烂衫
每天起的比太阳还要早
路边的烂纸箱，烂玻璃
饮料瓶都是他的珍宝
卖破烂挣的钱全寄回老家
变成孩子的学杂费和父母的看病钱
这天清晨
太阳还没睡醒
他就在拾荒的路上被一辆汽车撞死
那辆车随即逃之夭夭
这样的事在城市己不新鲜
一个拾荒者死了
没有亲朋好友为他送行
没有眼泪
没有花圈和纸钱
他的死在城市没有回音
城市把他忙碌的背影从记忆中抹去
快过年了
节日的气氛开始在空气中弥漫
往年，这时他早己回到家
此时，他的妻子和孩子们
一定正站在村口的那颗老槐树下
焦急地把他等待
路过的鸟儿们
请你们捎个口信吧
请把他不幸的消息婉转地告诉他的亲人们
让他们把他的骨灰和灵魂带回家
请把他轻轻地安葬在
那片幽静的乡村墓地
让他回到故去的亲人们中间
一个拾荒者死了
他的骨灰还放在火葬场里
无人认领
他的灵魂还滞留在城市上空
大地母亲为他犯愁了
愁绪升上天空
化作一场大雪
大地一夜白了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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