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书
文/叶潇(湖北)
1
推开门,走出去
才发现这是一块四周漏风的土地
抓不住星星,也抓不住云彩
但有一个站立起来的人,开始呼吸
2
我以为,可以把这片土地建设得更美好
这片土地却深深地掩埋了我所有的肮脏
我抚摸着这片土地
不知该从哪里开始挖掘
3
每一捧尘土都是一段不愿消失的记忆
在爱的日子里是一片绿叶
在恨的时光里是一朵白雪
全落下来了,燃烧的是灵魂,熄灭的是肉体
4
富饶肥沃的山河,载不动一具瘦弱贫瘠的身躯
如若不是有一座山压在肩上
又怎能会有泥土之上的汗如雨下、血河成河
一片土地里有多少呻吟如诉,就有多少醉酒当歌
5
因为不分善恶,大地厚待了每一个人
善良者与邪恶者,都在默默地盘算着
离开这片土地的哪一天
这是一片土地,无法种植的爱与遗弃
6
做梦的时候,大地很厚重
如一床厚厚的棉被捂住了呼吸的口鼻
醒来的时候,大地很浅薄
如一层透明的浮冰试探着移动的双足
7
土地如此肥沃,一个人为何为如此瘦弱
没有人去问一声——
土地的疲惫是因为耕耘的人过于勤奋了吗
土地的忧郁是由于收获的人过于欢快了么
8
土地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人的肌肤还在血流不止
土地从未破碎过,人的的一颗心却再也无法完整
土地养育了一代又一代濒临死亡的人
忘恩负义的人却在土地上得意忘形地指点江山
9
每一条在大地上延伸的道路
都是一条坚韧而顽固的绳索
把花园、草地和森林捆绑起来
让每一块石头都要记住一个消失的姓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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