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走
并非常在河边走
就一定会湿鞋
被趋赶惯了的麻雀
绕河一生，也赤脚一生
根本无鞋可湿
无意湿鞋那个的人
遇河趟河时
也会把鞋
高高举在手里
时日久了，举着的鞋
就成了另一种麻雀
它们才不管河水怎样流呢
哪怕危崖上履着薄冰
它们也不曾让河水
湿了自己
遗容
在第九十八个春天
到来之前，你以自己的方式
第九十七次完成了
对释迦牟尼的注解。现在
离龙抬头刚好
差一个月，你先抬头了
我们没有任何悲伤。你的遗容
透着的光泽，仿佛这个春天
所有生命，在各自的道上
即将绽放出来的本色
送行
读了点书
也难做成君子
两难的出租车司机
看着两难的门把手螺拴
松紧之间
不知是该走
还是该停
而我最终
也只是送走了你的身体
你的影子
拒绝了我的送行
白雾
山川在高处，河流
在远方。白雾悬在空中
历来触觉大于表象，白雾
总是伸着长长的舌头
有时舔醒阳光，有时
舔矮风雨。有时被人含在嘴里
当我们吐出一团白雾，草木
便挂上了珍珠
驼子
腰弯惯了，便成了
生活的常态
脸一旦抬起来，那笑
便多了几分虚假的成分
既然接受了
这低矮的称呼
就不再在乎别人，还能否
看到自己的脸了，那笑
也就弯成了
另一副腰，另一个驼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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