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五首
邓漠涛
在止马（之十一）
我有一座湖，每一年
都要带上影子在湖面上走一回
湖四周有山林，有一个小村庄
晴朗的日子，它们也坐在湖面上
远远望去，是湖拥抱了我
拥抱了山林和村庄
近看时，是我和山林、村庄
紧紧地抱住湖水
仿佛这座湖水是我们抱出来的
这种想法如湖水般清洌
风来的时候，也没有太大风浪
甚至，我都不敢相信
当一道闪电划过湖面
整座湖，还能波浪不惊
甚至，湖也不相信
我被现实的闪电一次次划过
依然能回到湖边
在湖边，学一位垂钓者
一坐就是一天
尽管，我从来没有想到从湖中
钓起自己想要的鱼
在止马（之十二）
常看到敬老院两位老人
一男一女，一前一后
有时，女的站在那儿发呆
男的就站在前面等着
久了，男的说一句：走吧
女的跟上来，并不靠近
就像月亮带着一颗星星
不离不弃
有人告诉我，他们不是夫妻
但我说，我们的父母都是这样走路的
走了一辈子，若即若离
从未走散过
迎春
在闽北山区，天寒地冻的日子
他会把稻田全部翻新
不要惊奇，他把过去一年的辛酸
遗憾，都深埋大地
他如此辛劳，只是将五谷
重新栽种一次
他的儿子，在春天
要为他迎来新娘
春的遐想
我会把去年走过的再走一遍
耐心告诉母亲
春天来了，把老棉衣脱下
雨水会动情
一朵花会带动一座山浪漫起来
一条河会带着鸟飞起来
那么多人都迫不急待地走来
头发还顶着雪
夸是岁月开的花
我说，不负春光
我们再上演一回
只是这一回，你和我
学会更沉默，也更默契
我们都习惯了被月色笼罩
偶得
烟瘾上来了，一摸口袋，空空
地面上有人丢了一大截未抽完的香烟
环顾四周，不断有人路过
等我回头看时，一个疯子正捡起香烟
追上来，向我借火
打着火，我看见他眼睛笑了
那一刻，我真想对他说
谢谢你，疯兄弟
我们想到一块了
但你比我勇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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