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者如水
文/空城孤烟

1

身在水中，水就困住了身体
像那些看得见的水草般摇摆
像深水处看不见的沉船无声地腐烂

我是水，深爱着澄澈
最终却与污浊难以分开

2

现在，我要做最洁净的人
执拗地擦洗天地，一遍又一遍
用最古老的透明液体
用世间的温度

一次次探向生活的深处
仿佛无数遍茫然而执著的远行
用一寸粗粝的百洁布丈量、抚摸
那些崎岖，坦途
那些逼仄和酸痛

3

北京的水滴也是椭圆的
像白塔的圆顶
这些椭圆组成了弯曲的河、方正的湖
我是其中的一滴，流向低处
水是柔软的，被塑成任意的形态
水又是尖锐的，倔强如冰

水，舒展蜷缩；渡人，渡己

4

在其他地方
，一定也有和我一样的人
他们用尼罗河洗，用幼发拉底河洗，用恒河洗
用塞纳河洗，用密西西比河洗，用亚马逊河洗
他们把自己洗棕，洗黑，洗白

而我用雨水，用地下水，用黄河水洗
黄河断流了，再借丹江口的长江水洗
这个世界每干净一寸
我的皮肤里的黄，便加深一层

5

用一生制作一盏空杯
装四季风雨，装庸常和孤独
也要装平淡如水

或者，有一只粗瓷大碗盛得下我的浓烈
如果你能一饮而尽
你一定是那个我苦苦寻找的人

*工地上没找到活，开始在餐厅洗碗了，瑾以为记。

刹不住车了

节制一些，会更好。

在其他地方
，一定也有和我一样的人
他们用尼罗河洗，用幼发拉底河洗，用恒河洗
用塞纳河洗，用密西西比河洗，用亚马逊河洗
他们把自己洗棕，洗黑，洗白

北京的水滴也是椭圆的
像白塔的圆顶
这些椭圆组成了弯曲的河、方正的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