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一代航母
我一直在打磨自己
按自己
普通的原型
在心中雕塑
一座自己崇拜的神像
天空下着雨
我的刻刀
犹如时间的活塞
来回舞蹈在磨刀石上
一双手紧握着
农民刨地的老茧
心中自有高粱的硬伤
和酿酒的小作坊
见者勿拜
那就从我是农民做起
用耕耘过的泥土
呈藕或举莲
闻有五谷杂粮的芬芳
烧制出一块
五彩斑斓，一刀下去
就见血的石头
它有比碑还平凡的灵魂
置放在风雨中
有柱基一样稳重
额头不要宽大
允许有皱纹
台灯一样的思想
空虚的远大
装不了一个完整的家
下巴不要尖
太尖没有格局
鼻子不要尖
越尖越奸诈
但一定要凸显
正直的鼻梁
嘴唇稍厚一点无妨
像老宅那垛土墙
能在咬紧牙关时
耐寒，耐疼
寂寞时用低音、中音
乃至高声歌唱
眼睛里要有水、有光
像雨季的瀑布
冲积的碧潭
微微有些内向
眸子里搂着慈祥的月光
耳根子要硬
竖起来像
一根原则性很强的天线
收回来的是诚意
发出去的是炊烟
耳轮可以再小一圈
我不想稀里糊涂
雕一尊菩萨
只受香火
听不清蜡烛
彻夜燃烧的陈述
雕刻心的难度
在于将手术
转化为崇高的艺术
因此要果断
一刀就将其切除，或
使其健康成活
反之，多一刀是缺心
少一刀是多心
而心的位置定要摆正
空间要宽敞
能放下曾祖母的四合院
再用一半的肋骨
架设围栏
以防狗急跳墙
并且能随时唤起脊梁
胳膊要对称
手不要抖动，更不要太长
能端酒杯，能捧饭碗
力所能及的搀扶
常扪心自问
摸到自己的良心
不要抹金，不要辉煌
必要时能写
一首壮行豪迈的诗词
自己雕塑的神像
自己能将他拉下神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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