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的命运(外两首)
弓木
在成材之前
都是积极向上的竹笋
为抵达头顶的天空
在地底蓄势多年
经历过破土、脱壳、被风抽打
摇摆的过程
后来，有的成为扁担
帮农民扛风雨，挑日月
有的成为担架，坚持救死扶伤
有的成为贴心的筷子
照料着一日三餐
有的走进寺庙，成为跪拜的香烛
替穷人消灾、祈福
有的宁可粉身碎骨，成为宣纸
帮人留住丹青
也有一些沦为案板、把柄
成为刀斧的帮凶
我曾经看见一些竹篮
在贪玩的手中，用来打水
一些竹梯，因使用不当
在地上躺平
金钱树
春节请回家的一盆金钱树
被搁在客厅一隅
想去浇水时，色泽已泛黄，身板弯曲
儿子反应迅速，从他手中接过喷壶
就像当年，他接过父辈半斤八两的生计
作为父亲，他有责任教会儿子
如何让水恰到好处
让仅剩的几株金钱，重新挺起脊梁
支撑这干瘪的生活
逝去的美好
窗外，叶子纷纷飘落
划出泛黄的弧线
红霞热情不减，还在燃烧
站在阳台上，他跟影子一起，抽着烟
思绪是爱回忆的鸟
展着羽翼，先后飞回蓝色的游泳池
绿色的羽毛球场
米黄色宣纸，会呼吸的森林
他弹了弹落在衣袖的烟灰，回到客厅
沙发上，眼神深陷于一本
叫做光明旅行的诗集
诗意的缝隙里，儿子打开半干的百香果
让他又一次尝到，皱纹包裹的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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