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冷峻的理性消解与黑暗的对抗
——简评沈天鸿《倾诉》一诗

安澜 萦之


作为一个成熟的诗人，沈天鸿他一直坚持自己的诗学观点，致力于追寻世界与生命存在的真相,执着于揭示人类生命的根本困境。这赋予他的诗以冷峻的理性色彩。

《倾诉》这首诗，以“闪电”拉开序幕。雨，闪电，黑暗，是诗中反复出现的具体而又获得了抽象意义的象。

诗人一开始讲“没有什么可以倾诉”，其实，诗人一直在“倾诉”。闪电和雨声，就是倾诉。诗中三次出现倾诉。雨击打黑暗中的事物，是警醒，是洗涤。雨是一种声音，是唤醒。雨水冰凉，唤醒的姿态是冷静的。雨什么也没诉说，警醒和洗涤又是含蓄的。天空将再度出现，雨诉说的力量是巨大而有效的。诗人说，我没有什么可以倾诉，但热血和呼唤，读者都听见了。

第三次倾诉，是雨的声音。这声音有着雨水的“冰凉”，这“冰凉”赋予水声，是诗人的内心感受。虽然是冰凉，却也是一种温度，有着“闪电”一样的光芒，照亮尘世的眼睛。

所以，是闪电和雨水，帮助诗人完成了他的倾诉。那么，诗人究竟想倾诉什么呢？要联系“黑暗”和“黑暗中的事物”，那个“谁”和“既是它们又不是它们”来理解。

那个“谁”，就是这世上的人，与“黑暗”和“黑暗中的事物”无时不在发生联系。“天空将再度出现”，不只是让诗的意境更加高阔，明亮，更重要的是“天空”的“再度出现”，终将让我们看到真实的发生的一切。

黑暗中的事物，是需要闪电劈开照耀的，需要雨水涤荡一切和美和光明对立的事物。那么，诗人是借闪电和雨，消解了与黑暗的对抗。

这首诗的空间足够阔大，从天上的闪电到地上的人，从地上的黑暗，又到天空。还有听觉、触觉和视觉的转化，也营造了浓郁的哲思氛围。


附：
倾诉

沈天鸿


实际上我没有什么可以倾诉
雨下着，瞬间的闪电
已说出一切
——如果它还不足以说出
那么不可以说出的
本就是一片只能触摸的黑暗

没有雷电的黑暗中
谁正回过头来
渴望或拒绝灯火

黑暗中事物这样近又这样远
只有雨准确地找到它们
击打着既是它们
又不是它们的形体

雨水冰凉。雨下着
雨是一种声音，但除了凉意
它什么也没诉说
当它停下
天空将再度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