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又叫了几嗓子
茂密的杂木林似乎更加的幽暗了
乱草丛生歪歪扭扭的小路，不知何时
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树叶
几棵高坎上倾斜的老榆树下
母亲正静静地躺在
一个由小土丘，尖角的红色矮砖墙砌就的坟冢
我甚至无法承认那就是一处孤零零的墓地
记得上一次与母亲，弟弟妹妹
还躺在一片绿意盈盈的豌豆地里
深深地将自己的身体埋没在
纵横交错的藤蔓和颗粒饱满的豆荚之间
贪婪的使劲儿的闻着丰收的，湿漉漉的生命的气息
我们谁也不说话
各自独立，又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是的，母亲还没有走远
甚至我还不曾真的想念过她，不是吗
我常常遇见从墓地路边的草丛里窜出来的兔子
或者一只在菊丛中翩翩起舞的玉带凤（注）蝶
无不有一张莫名的熟悉的面孔
只有没肝没肺的风，钻出记忆的树障
轻轻地，轻轻地摩挲着我的掌心
令苍茫的暮色再次的亮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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