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烟瘾还是那么大

文／马志高

您今天怎么舍得歇了下来
粪土粪水捂出了异味
它们在等着您
舀它们进木桶
挑起木桶在肩膀上
吊在空中轻轻哼着农谣
肥壮土地才是它们的愿望

还有野草在土地上反复纠缠
麦子豌豆苞谷红薯…
庄稼们睁大眼睛
等待您去为它们主持公道
可您，今天这么的悠闲
缓缓朝我走来
手指夹着香烟
熟悉的烟草味是那么浓烈

父亲，我已经不是游子
您怎么还站在路口
父亲向我露出微笑
根根白须也是欢喜地跳
我紧走几步去拉父亲的手
漫天雪花突然飘了过来
任我怎么驱散着它们
父亲就是在万千雪花里
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不见
我的身体开始发紧发冷
六月的雪花啊
人间不是有奇冤
就是有重孝披身
我干涩的眼睛挤不出泪水
烟雾却是飘了过来
父亲的烟瘾还是那么大
这是他惟一留给人世的印象
留在我梦里最易记住的烟草味





2023年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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