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母亲坐在黄昏的门口

     文 ／马志高

归鸟入林时
一只又一只立在树枝上
鸣声不再是早晨时的欢快
母亲坐在黄昏的门口
母亲说
鸟儿们早上还是些少年

说完这句
她凝听
一壶茶与两只杯子的叙话
轻轻的抿着流入嘴里的时光

最后的一缕红晕沉入天际
周围的一切渐入寂静
母亲给我说话了
语气缓缓而平静
你大哥，劳作了大半生
今年六十三岁了，还在出力挣钱
你有能力时多照看他

说到二哥时，她一句话说半会
他可怜，一天学没上，在小的时候，就去了农业社挣工分
长大了去省城卖劳力，二十几层的楼上掉下
他不能给我送孝了
母亲沉默了半晌，说起小弟小妹
老四干活，两次伤了腿
你寡居的那个苦命妹子
你要体恤，他们的将来，你照顾些
今世的兄妹
相互的恩施记住
忘掉平时的怨念

缓一会儿后
逐个问着几个孙子，关于他们的
工作与婚姻，学习与健康

昏暗已经完全落了下来
她躬起身，努力的往起站，
挪着代步椅一步一步往前移动
她说
妈要去睡了



2023.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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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点带面的叙事，道尽人见沧桑。慈母的形象令人动容，祝福老人家健康长寿！

陪着母亲坐在黄昏的门口

马志高


归鸟入林时
一只又一只立在树枝上
鸣声不再有早晨时的欢快
母亲坐在黄昏的门口
喃喃地说
鸟儿们早上还是些少年

她又开始了沉默，凝听着
一壶茶与两只杯子的叙话
嘴巴轻轻的抿着时光

最后一缕红晕沉入天际，周围的一切
渐入寂静。她又开始喃喃细语
你的大哥，劳作了大半生
还在给人卖着力

说到二哥时，她一句话说半会
他没入过学堂，少小辛苦
省城卖工，把命卖了
他已经不能给我送孝了
沉默了半晌，说起小弟小妹
他们一个伤了腿，一个寡居
你有能力时，照顾些他们
兄妹是今世的兄妹
有恩施了记住，有怨念了忘掉

母亲缓了一会儿，又逐个问
她的孙子们的工作与学习

昏暗已经完全落了下来
她躬起身，努力地将腰撑起
将代步椅往前移动
她的身后
一股尘土的味道钻入我的眼睛

（选自陕西频道  荐稿：党水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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