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的山楂糖

文/刘一瓶


十多年前那个稍稍还有点冷的春日， 有个小男孩穿着一身天蓝色的毛线衣， 跟在一个清秀的女孩后面。 那女孩二十岁左右， 穿一件红色的毛衣， 在阳光的照射下特别醒目 ，那女孩不是很漂亮， 却洋溢着青春的美。

小男孩颠颠的跟在女孩后面 ，女孩几次牵着他的手。
小男孩执拗不肯， 他们不远不近的走着， 小男孩不是走 ，他小跑着， 好像电视的慢镜头。
路人看着他们笑， 小鸟看着笑 ，太阳看着也笑。

因为小男孩跑起来的时候尘土飞扬的， 他的鞋底简直都翻起来。
这是三岁的小男孩和他的姑姑去买山楂糖的路上。

他们在商店停留片刻就出来了， 小男孩两手满满的攥着山楂糖 。太阳映着他灿烂的笑脸， 他乐呵呵的跟在姑姑后面 ，几块山楂糖， 让小男孩好像拥有了全世界。
他太小了， 什么也不懂， 他只知道姑姑会给他买山楂糖吃。

小男孩很长时间没看见姑姑， 问妈妈， 妈妈说: 姑姑就买山楂糖了。 奶奶也说:姑姑去买山楂糖了， 小男孩偷偷的跑到大门外，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是不是有姑姑， 还有姑姑的山楂糖。

有一天， 姑姑回来了， 小男孩乐颠颠迎上去，这次他失望了。
姑姑什么也没带，这次是回来求助的，她想有一所房子，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小男孩闷闷不乐的坐在院里的木轮车上，手里拿着一个木制小刀片， 他一边在木轮车上刻着， 嘴里一边嘟囔着……
姑姑怎么没买山楂糖……

姑姑心里难受极了， 没敢回头就惆怅的走了。

姑姑再回去的时候 ，小男孩已经上小学了， 他没有跟姑姑要山楂糖。 奶奶说起他小时候的事 ，他羞红了脸，不让奶奶说。

姑姑再回去 ，小男孩已经变成了翩翩少年， 从翩翩少年又变成了帅小伙。 靠自己的勤奋和努力， 有了自己的工作和家庭， 他是锡林郭勒某变电站一名优秀的电力工作者， 他一直是姑姑的骄傲。

现在姑姑回去， 每次走的时候， 他都要送姑姑去车站 ， 给姑姑买票买水 ，当年的那个小男孩真的长大了。 他总是跟姑姑说起他小时候的事， 不停的给姑姑道歉 。 姑姑怎能怪他呢 ？又怎能忍心怪他呢？ 又怎能怪一个有几块山楂糖就满足的小男孩呢？ 是姑姑那时太窘迫了呀！是那时的岁月太清寒了呀！

姑姑就想: 哪天去锡林郭勒大草原，看看那个长大的小男孩吧！看看那个和草原一样心胸广阔的帅小伙，给他买好多好多的山楂糖 ，满足当年那个小男孩的愿望 ，尽管他长大后从没要过。

2017.11.6修改于2020.7.14

韩·呼和 版主 27 分钟前 晚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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