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三首/杭西
冲击力
草原鹰如一头黑鲨
逆气流俯冲
雪兔似一条鱼
短小的尾巴钓鱼鳔一样
一逗一跳
黑山头，一位裹袍盘膝而坐的老人
盯着追逐与逃离的踪迹
领受西北风钢钎一样凿穿身体
痛苦中丰满的呼吸
在鹰撕裂雪兔的瞬间
分明看得见北方高原清晰的内脏
血肉之亲，如此新鲜
想到，动物以及
孩子。
草原上的风淡而又淡
把哈日阿图草原的空旷
裹进宽袍大襟
我背着柳筐捡牛粪
拢一束火苗
高原上毡房需要温暖
酥油茶也需要
虔诚如遗嘱一样
向更深的浓稠黛墨隐去
由思绪野性张扬
望着远方
我长久默不作声
同行者问我在想什么
我说，我在数草
遙鲁汗河懂了
泛起苍茫的皱纹
心里的风与高原的风一样
从左袖口穿过右袖口
有一丝在胸前颤抖一下
就够了
一头牦牛
都肥的那么壮观
在《狼图腾》摄影基地
绿色邮筒一动不动
还是草原的颜色
风钻进去翻找 又爬出来
没有递出一行旧笺
传说 坐在土炕上
总在瞌睡 小狼在腾格里
云歇着
苇席子簌簌 如陈阵执笔在写
小狼还俯在牛车下
过往已经刻在虎皮石山墙上
红彤彤正楷大字 提示着
那场牧马人与狼群切齿的怒骂
萨木斯仁以后脑勺撞击草地
一直在空旷中回荡
小狼 小狼——
西北风捏着嗓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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