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亲归来的口袋里，永远是鼓鼓的
里面装满了我们渴念着的精美的糖果，还有
母亲的雪花膏，橡皮筋儿，和镀了锌的发簪。
站在高高的山岗，无数次的俯瞰
静静的塔浴河水，像一道银丝带闪闪的发光，
然后看见母亲挽着捣洗的衣篮弓腰上山的身影。
俄顷，坡地的树林里，我们像三只小狼崽
嘴里嗷嗷的叫着，双手扑棱着，迎接自己的母亲大人......
很多年过去了，母亲坟头的那株小金菊已经枯荣了九次
父亲还是喜欢一个人站在高岗的麦场边向山下眺望。
他的口袋瘪瘪的，身上的旧衣物空荡荡的轻。
背驼得让人鼻子发酸，似一枚回形针要回到大地的怀抱，
眼窝如两口老井深陷了，两边的颧骨清奇的突兀着
像两座倔强的丰碑。
纵使我走出很远很远，
还是能望见高处的那个身影，
像一棵叶子落尽的大树
被风吹着，不住的发出一声声含混不清
却又无限低沉的
轻唤。
注解：此处的花，特指延续整个家族数以千年的无比深沉的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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