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冷暖（组诗）

文|江苏 华子

@ 记忆

蓝可以撰写童话，也可以凝聚为一朵朵
底浮的云。记忆是疼痛走上枝头的花
也是流水停下来，在一座小村映现慈祥的面容
鸟鸣离我很近，鸟们蓄势飞翔
它们不在乎人间的喜怒哀乐。脆弱得
经不住任何惊吓和干扰

捡一枚石子，激浪于活着的水
风或大或小，尘埃趁虚而入。那缭绕而又
跌落瓦楞的炊烟，不知道一声声咳嗽
延续着淳朴和善良。不知道我俯下身子
在记忆的荒原，打捞最真实的日子

风肆无忌惮。可怜的蚂蚁像极了秋后蹒跚的背影
而我希望透过风的指尖，能够
像堤岸一样经受水花的拍打。听一听路过的唠叨
在眼神里饱满一只渐渐消失的红蜻蜓

记忆除掉伪装，剩下的，来自北方的严寒
剥落我的虔诚。让我像鸟们一样无助
让我心平气和的守望一枚果子的腐烂
我知道
在过往的路上，比我更凄凉的是一枚叶子
拢不上根系的挽留，也不知道风会把它吹往哪里

@ 你要走

眼泪是你流的，却在我的心里忧伤
打开一本书，寻找那个寂寞的黄昏
和一扇开启的窗，飘着的雨
安静的一把伞靠不上你，在我的手上

从城里飞过来的小鸟，不知道
村庄的恬静，不知道一场雨的寒冷
触疼伞里的渴望，温暖正被淋湿
灰暗的天空，吊在路口的榆树上颤抖

名字是属于着这个村庄的，它和城市
没有共同的语言，背起行囊
另一个陌生的世界，是你的信仰

沉下去的黄昏，浮起隐匿的啜泣
你走远，喜与悲的叹息
注定挂满风吹的窗口，伞真的太小吗
承受不了两颗心的依偎
言语之外，村庄和我静默沉思.....

@ 夜晚

夜晚像个巨大的铁笼子，紧紧
束缚着万物的梦魇。我醒着
看月亮和星星在河水里嬉戏
远处的风也醒着，把来自北方的寒
丢在我的窗口，什么也没说

窗外，是一排排衰枯的小树
那是春天刚栽植的希望，如我
那个黑色的夜晚，为你写的一首歌
被雨的冷清，逐放在枯草之间

什么也没说的，还有一盏悲伤的萤火
认不清丛林里的路，绝望的
在夜里被一滴露水呛死，葬入无边的草丛

这些弱小的生命，包括我的呼吸
多么渴望黎明前的曙光，渴望
在黑色的笼子里，有一盏灯火
似阳光照亮平凡的名字。。。。。。

@ 珍惜

风扭断刚泛青的葡萄架上的嫩牙
雨便多情的洗刷着
这样的方式让我眼睑生疼
如同骨子里抽掉了精髓

预报今天多云到阴
孱弱的母亲依门唠叨不止
剪刀、布条，昨晚准备好的工具
像个无人认领的证件倦缩在墙角

想起缀满枝头的葡萄
和母亲叫卖集市的身影
爱的份量让我发现
憔悴改变了最美的容颜

有雨伞挤进院子
是一位搬来不久的老人
常和母亲谈起五八年的佚事
包括一粒米、一锅水、一捧观音土

这些往事，和那些勤俭的老人
给了我免费的教诲，同时
让我想起牛背上的一首歌谣
‘’早点做好了，雨水会止的.......‘’

注：观音土，传说饥饿时可以食用的一种泥土

@ 无保户

抱一捆干柴，像蚂蚁踯躅的样子
慢慢挪进矮小的门

前些日子，梅雨掀掉了他的几片瓦
等漏的水桶至今还缩在墙角

城市化的乡村洋楼，挡住了他的木格小窗
咳嗽，总在黄昏把晚霞咯出血

无牵无挂，一生找不到回家的燕子
遗忘的角落，唯一的标识是袅袅的炊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