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来了，大雁往南飞了，我在教室里跟着老师读着课文，眼睛的余光不时地瞥着窗外，希望能看见真的大雁从天上掠过。不由心里想着，大雁为何要飞往南方，南方又在哪里呢，回家问问母亲，我们来余姚是不是也算往南飞呢。
放学回家，我如麻雀一般，飞落在母亲的身边，总能看见母亲在河埠头洗衣服，漾开来的水花里有我和她模糊的影子，如我们模糊的生活。看不见希望在哪里，母亲用木棒槌敲打着衣服，洗不去风雨染过后岁月的疑惑。
在我家的东头，河湾的岸边，有一颗树，上面已经结了黄色的果。有一天我问母亲，这是什么树，树上的果子能吃吗？在那个饥饿的年代，总希望世界上有多一点吃的东西。母亲略带难色的脸，回答我说，她本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树，问了隔壁水木公公，才知道那树叫苦楝树。后来我知道，树上的果子不能吃，很苦很苦的，一丝苦涩牵出了我幼小心灵的不悦。
该是晚稻成熟的季节了，听大人说霜降就能收割了。可那年遭遇了大旱灾，田地的裂纹能放进去一个拳头，不要说有一个丰收年，实际那年的晚稻根本没有种下，颗粒无收了。不知父亲和母亲是什么心情。我和妹妹弟弟三人犹如三只小鸟，朝天张着嘴巴等吃的，母亲毕竟不会飞，去哪里找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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