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他卫护了一生的祖国
率先衰老，这是很多如今的老人
无法逃避的宿命
他曾经昂头离开故乡上海
在两千公里之外的甘肃
荒漠里，有很多奔跑黄羊可以作证
这里的每一块石头
因为看见升起的蘑菇云
而不再出身平凡
他是一位杰出的技师
穿着防护服，他必须把燃料棒
车削成一个尺寸精密的球
我也曾经是车工，但做不到
像他那样用一把车刀来体现
人生和青春亮丽的外形
带着他收到的无数次嘉奖
带妻儿返回故乡，一笔菲薄的退休金相伴
如果不是那场突如其来的癌症
他不至于，成天面对着奖状发呆
如果有可能，他宁愿
用它们来换取一些人民币
塞进张口吞吐的机器中
换取可以用于减少病痛的药
同一个老式小区的老人们
投来疑惑的眼光，说道：
别吹牛啦，共和国的国防功臣
怎能够住在如此破旧的小区
还在乎每一季度发放的帮困金
作为活命费用的补充
他无法解释，只是用恋恋不舍的目光
打扫曾经的回忆，唯一的心愿是
赶在黄斑病导致的失明之前
写一本关于大漠深处人们
无私奉献的传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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