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评梁平的诗《不想守岁》

空灵部落


诗无定法，但诗必定是出自于诗人的心境。时间不分亲疏，对谁都一视同仁。然而不同的人对其感知却不尽相同。尤其对于诗人，对时光的流逝总是不无感叹。诗人梁平面对虎年新岁甚是感慨，写了一首《不想守岁》，真实、传神地勾勒出此时的心境，有一种咏叹的气息贯穿在这无边的黑夜之中。

回首往事，过眼云烟。诗人将过去的一年轻描几笔又淡写几行，迅速地摁下了清零的键。实际上对于诗人，2021年并不是一个平常之年。笔者作为一名见证者，深知这背后的变化，而诗人视其为牛年的鸡毛“撒一地，拣不是不拣也不是。”这便是莫名的尴尬。诗人的表达隐晦而准确，隐晦在于不便总结与众人说，而是让其归于自然，在时间的维度上获得平静；准确则是指诗人唯一可行的语言表达，蕴含了东方含蓄的艺术魅力，懂的人也就自然的懂了，不懂的始终是一头雾水。这笑谈春秋的笔法老道，又不局限于常道。刚虚晃一枪，又从实处招来:“牛年打了两针，做了三十七次核酸”。回想起来，疫情才是一生相遇而不可回避的大事，小到每一个人，大到国家层面。诗人做核酸的次数主动也好，被动也罢，都是一次刻骨的记忆。想起笔者与诗人至少有一次是在一处做的核酸，在成都锦江宾馆，笔者开完会回家还被要求居家观察，可见这一年有多难。好在诗人有酒神保佑:“雅聚的酒该喝照喝，出行自如，脸是绿的，眼也绿了。”这年头能骑上绿马的人就已经三生有幸了，更何况还有葡萄美酒夜光杯？！

诗人富于幻想。他回首看到的是一个黑洞，神秘莫测的黑洞:“很多东西伸手可及，不能及。心有猫抓，不能言状，于是痛恨自己。”诗人心有猫抓的感觉，于是一只“现实的猫”就来到他的脚下。这是诗人营造诗歌氛围的技巧，这只突然撞入诗中的猫，其“妙”的出现也是一个绝妙的隐喻，这个“妙”字承载了诗人内心深处无法言说之痛。其实谁的内心又没有疼痛呢？于是共鸣是必然的了。然而诗人确乎有所担当，将没有年三十也视为已错，这牛年无果“羞愧难当”，诗人将守岁视同于自虐，可见牛年之轻，轻如“一地鸡毛”，这无疑会影响诗人的心境。当展望未来，仿佛听到了虎啸。虎年就能虎虎生威吗？这样的预期在牛年之初也有过，可现在而今自己的股池，一潭绿水，不如来只“乖乖虎”，那“乖乖的新年吉祥物。”对于常人来说，欲望守岁以获得新生，但于诗人却《不想守岁》，与人反其道而行之。这也是诗人的独到之处，让你见到标题而欲探究其因。

当这篇简评推送的时候，你会听到暮鼓之声仍在内心回响。我们确乎也在回望过去的一年，虽然忙碌有加，但屈指可数的只有“活着真好”。笑，也是苦恼人的笑。这首诗貌似写得随意，但他用一根竹竿撑到了河底，将自我之舟撑向了河道。也许这时你会听到晨钟响起，剥开迷雾，这新的一天将开启新的一年，万物复苏又将重新开始。

2022.1.27



附：
不想守岁

梁 平


牛年没有哄哄，就过了。
年终拿不出像样的总结，与牛无关的鸡毛，
撒一地，拣不是不拣也不是。
那些赌咒发誓，被三下五除二的口诀，清零。

牛年打了两针，做了三十七次核酸，
记录在案。虽然不能引以为荣，
也是本年度身体的勋章。雅聚的酒该喝照喝，
出行自如，脸是绿的，眼也绿了。

很多东西伸手可及，不能及。
心有猫抓，不能言状，于是痛恨自己。
过道上一只猫蹭到脚下，我蹲下身抚摸它的头，
“妙”一声就走了。

我知道我的错。牛年三百六十五天，
剩下最后一天还没有年三十，
居然有好多事没做，
羞愧难当。不用守岁了吧，守岁无异于自虐

身心备受煎熬。老虎在门口蹲时间长了，
也不耐烦，不想看见它生气、发威，
乖乖虎就好，乖乖的摇头摆尾，
乖乖的新年吉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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