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鱼让河流活着（外两首）
文/彭春晓

当一座山的肺随风叛逃
当丘陵的心脏被时光融化
当鸦雀的良知只剩最后一抹光
我要用眼泪种一株野花
用它的血液，抚摸你在天上的笑容

待我抓住青山的衣襟
待我捏紧春天的方向
我的姑娘，在人间
我将拥有一滴水的虔诚
请你原谅，阻碍一朵花在清晨撤退

把时光重复对折
让一块石头走进生活的深处
用诗给牵牛花涂上笑容
我要做的，让你的生命、童年留在人间

你走了，你没有说去哪儿？
你双目紧闭，哪个荒脊的秋天说出了
你的谎言，是一株枯红的野草
收割了蔚蓝的天，那弯弯曲曲的山路
说出了命运的箴言。
脸色铁青的大地欲说先忘言

宽阔的河面开始说话:
每一滴水都是你的骨头
微风拂过，一条鱼让河流活着


题图
文/彭春晓


有良知的衣装，是有温度的
它接受了维纳斯的旨意
灵魂和衣裳一样，不再崇尚质地，美艳
也许它在阴沟，或被石头掩盖
亦或孤零零地立在人群穿梭的地方
它轻轻，从容地独自欢愉成长

会思考的线缕，是活着的、幸福的
它把自己剪裁成衣裳，把它卑微的爱
遮盖在境遇迷惘的孩童身上
它的蓝和厚实，总会
让人间把岁月的温度，重新从苦难里找出来
如果泪水忘记了疼，生活的裂缝总在阳光下

给爱安装上一千个太阳
给善良一万个地球的温柔
卑微的人，将拥有千年古雅的诗行
会哭的诗语，都会记住抽在身上的呢喃

扛着头颅招摇过市的寒风啊！它
碾压过肋骨的疼，淬厉了千年腐朽的心脏
岁月呀，你的血液在苦难中发芽
命运呀，你的火焰，怎么如此短暂？

是什么力量，让一座山摸到千年的痛！
是什么理由，让河流按不住万年的血流！
纵使山河消瘦，风云幽咽
谁能让半世痛楚，唯抵一低头泪流


初冬，雪与菊各自绽放
□彭春晓（贵州）

谁知道？珠穆朗玛峰的眼泪
滴成雪，扎在南方的蝴蝶结里

时光，是一块八百岁的骨头
养在心脏，用雪的模样从眼眶里哭出来

是谁把一朵菊花的香气，轻抚小女孩
在洁白的大地上，寻找一根火柴的尊严

把一生奉献给善良和爱
菊花是高贵生命的代言人

寒冷的街头，后脊比大地坚硬、冰冷的乞丐
用木棍敲响了命运、坎坷和疾病
那一天，他目睹手捧菊花的姑娘出嫁了

当痛苦被雪融化
岁月在生命的骨液里发芽
是一片雪的愤怒
凝固了欺骗世界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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