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鸽子掠过天空
——读也牛《鸽子为天空翻开经卷》
文/赵一男
鸽子为天空翻开经卷
作者：也牛
一串鸽哨
救活了整个天空
天堂啊，有时候也需要一粒红尘去救赎
请打开笼子
还鸽子们自由
这首诗获得过第三届“国际微诗奖”最高奖项——铂金奖。诗人也牛研习现代禅诗多年，而这首诗也正是一首优秀的现代禅诗作品。那么，这样一首荣膺国际大奖，被多位评委赏识和首肯，载誉如此之高的诗到底说了什么呢？其诗歌艺术又体现在哪里？值得细细品味和深究。任何解读或鉴赏都不足以触及一首诗全部的内核，诗人的创作初衷也并非希望读者按图索骥地找回诗歌的创作源头，我们只是在探究式的深读中感知到更多的诗意内涵并摸索出一些有价值的创作法典，支撑我们向更加广阔的诗艺空间着眼并探寻。下面仅将自己的浅见表露一、二。
好诗的特点之一：藏而不露，引而不发。无疑，这首诗是内涵深广的，却又没那么容易说得清楚。我们可以从中读到很多。政治家可能会读出觉醒者对独裁统治的反抗；哲学家可能会读出静止与运动的辩证关系；历史学家则可能读出创新与求变在发展进程中的要义；宗教学家读出来的则应该是教化与点醒的功用吧……从哪一个角度都能有所思，有所得，是一首诗的宽度和广度，也是其成功之处。
我更愿意从“禅”的角度去衡量它，我觉得这首诗想说的就是“无常”在时空中的要义，如果没有无常的存在，茫茫宇宙将归于永久的死寂，我们通常把“无常”理解为变化，其实它有时也代表多样性，多元并存。苏霍姆林斯基写过一个童话故事《紫色的小花》，大意是说：一朵紫色的玫瑰在黎明盛开，它以为它娇媚的紫色足以涂染整个世界，但是当它看到东方紫色的云霞散尽，天空慢慢转为五彩的颜色，而栗子树啊，花啊都有不同的颜色……最后栗子花终于懂得只有多姿多彩的世界才会美丽这一真谛。苏霍姆林斯基不愧为教育大师。在我看来这则童话其实也带有禅意的教化色彩，变与不变是二元对立的关系，这种关系维系着世界的存在与发展，如果说静止可以使躁动得以沉淀、回归本位，那么运动也可以使静止有所生成和更新，因此，谁是谁的救赎和皈依需要辩证地去看待。
其二，这首诗的诗境也是高远的。长空鸽哨，一粒红尘点染的天堂，多么宏大而壮阔。“鸽子为天空翻开经卷”，这个题目就很有意境和深意，堪称经卷的，都是无量智慧的结晶，没有人能够说得清经卷的体积和重量，因为智慧是无法测量的。一只小小的鸽子，一串清澈的歌哨也能启迪一片天空，打开一座无量智慧的大门，这是多么奇妙又神圣的感受啊，“救活”、“救赎”两个词语的运用紧扣题目，对诗旨有起点睛的作用，可见此诗构思的精巧，诗艺的成熟。
除此之外，这首诗的简洁也值得称道。禅诗极少有很长的，推及到古体禅诗也是以简洁为写作宗旨，甚至一两行也可为诗。言不在多，切题为妙，这也是禅文化崇尚至简的因缘所在吧。诗歌本身就是提倡简洁疏朗的，以一字纳千言是极高的修为。因而，我觉得不仅仅是诗者近禅，禅者也近诗，诗与禅确实有着太多切近的渊源，不是每个禅者都会成为诗人，但禅修的人一定会有诗性智慧，诗人也未必成为大成的禅师，但靠近禅理禅思又是一种必然的结果……
感谢一首诗给人带来的思考。“一切解读都可能是误判。”不过一首诗也正因有了各种视角的读才有了更多的生命力，一首诗的成就不会是偶然，诗人只有经历了很多思想与智慧的启迪与磨砺才会下笔有神。希望诗歌永远像那只掠过天空的鸽子，给生活带来更多盎然的生机与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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