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麻雀

小区的垃圾桶上
几只麻雀在啄食
有一只盯着路过的孩子
手中半片面包
叽叽喳喳地叫开来

它们是一群被农药和大雪
逼进城的麻雀
还有点怯生、畏缩
也不懂得体面
在垃圾中找生活

我看过几个男孩
拿竹竿捅下小区树上的鸟巢
没过多久，一个新巢又搭了起来
现在它们在小区里飞来飞去
我想到一个词——鸟语花香
想到那一年，洪水和泥石流
冲毁了村庄
乡亲们噙泪重建家园
挥汗如雨，歇脚时
聚在一起抽烟、喝茶
听收音机传来的歌

一座最高的山，走进你的身体


历史就是一根萝卜
在我们身体的土里长大
收获的青白里，有浑圆的期待，还有
大地留下的，一句空洞的话

一座最高的山，走进你的身体
一尊铜像，携一脸从容跋涉于案头
每一条道路，都生长着成排茂盛的子弹
都有用枪声堆起的路牌

耳边，风在宣誓
有关您的传说，增加着年轮
日子胖了，你依旧在股掌之间
玩弄硝烟，玩弄艰难困苦，当年的枪炮声
被陈列在时光对岸

借您一缕目光
藐视，手边波涛，八方恐怖
借您一双慧眼
看透，此刻风云，明日迷雾

宫灯

侯门深如海，没有灯哪有船
宫门阔如洋，没有灯哪有浪

凭借灯，那些浪才现身
看，宫女在浪尖上舞蹈
君王微笑如雷，太监微笑如电

宫灯照不到的地方，百姓一团漆黑
诗人酒，侠客泪，英雄血
不断涨高着逍遥游

繁华有多大，废墟就有多大
隐隐然灯已灭。是谁在摸索着
要把它重新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