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简洁的文词中读出丰富的内涵和情感的构建
——评陈啊妮的诗
劫翁
印象中啊妮写诗歌评论,而且写得非常好。偶有写诗,由于广泛的涉猎和长期的浸润,她的诗歌也显示出深厚的文化底蕴和技术传承。和大多数的女性写作者一样,啊妮的文字沉浸、内敛,语言丰富、生动,情感真挚、饱满。读啊妮的诗,犹如和一位清澈的女子交谈,总是能从简洁的文词中读出丰富的内涵和情感的构建。
诗歌是诗人孤独的内省,随着时间的流逝和文字的累积,诗人常常困于一种无法提升的自我困局中。很多时候,写作的本质就是作者的一种“自我救赎”。“今天我在河边,看见高飞的云/远去的水,低飞的鸟和浅唱的草虫”——《救赎》。我在哪里?万物空旷,我就在它们中间,接受着自然的训律。
高级的情感隐秘而虚幻,充满细节又不可捕捉。啊妮在《关于你》中,就准确地捕捉了这一部分。你是谁?一个镜像,语言碰撞的部分,“你的卷舌发声/令它们弹跳”“有两个人神色怪异。他们扎根于墙角/抽烟,发出的光/暗红”,一个贴着墙的影子,烟闪烁着暗红色,这是一个充满想象的有色彩的词。而在《我所爱的》中,啊妮对“孤独之爱”进行了进一步诠释,“我爱的一部分/已归于静寂状态,或消失于无形”,看似消失,其实是一种无法捕捉的决绝。“我从一件碎花裙的口袋里,发现一张纸条/经阳光一照/字迹全无”,消逝是永恒,即使是写下的字迹。
诗人的内心是丰富、细腻的,尤其对于啊妮这样长期写作的诗评人,需要长期保持敏锐的观察力和自我抽离的独立性。啊妮是一位能够坚持自我,有着高度自我意识的写作者。“鸦群如楔,刺破暗蓝天幕/我仍是拾荒者”——《走在雪地》。“一次次弯曲/又回弹/我也是如此这般失去故乡的”——《燕子窝》
作为啊妮文字的忠实读者,对于啊妮的文字,犹如管中窥豹,只能读其万一。虽然有了很好的成绩,但啊妮依然在写作的路上不断探索、耕耘,对于作者来说,这是一个痛并快乐着的过程,而对于读着来说则是有福了。
“我觉得我已经有能力
与宇宙展开平等的对视和交谈”
——《我与宇宙》
祝啊妮在写作的路上不断取得好成绩。
附:
陈啊妮诗三首
我与宇宙
我觉得我已有能力
与宇宙展开平等的对视和交谈
语言是无声的,彼此静心静气,默默地
交换东西。从我手心里放出去的,对宇宙来说
实在渺小,但多少是个姿态
或心意。宇宙还给我的
更小,小到无形
近似于无
在两只空手掌间,我发现我的手指向天空时
如此尖锐,以至于深夜的天穹
发生颤动
时间于宇宙实际上是无所谓的
但对我,金贵得要命
我说,进入读秒
你必须回答我:
我自何处来
又往何方?
走在雪地
我是你肩头滑落的
雪粒,在通向松林的小径 
让暮色缓缓吞咽 
我们踩碎的寂静,脆响的
我是无声的丈量者 
承认,一个拾荒人 
收集霜粒,收集年轮暗涌的暖 
寒枝,划破围巾的流苏 
我不拾整座松林的呜咽 
只拾你身后,流动的风声
在脚印未被抹平前,俯身 
林深处,两行车辙间 
冻结的寂静。你左耳 
冻红的曲线随呵气晃动 
半融的月。有些颤抖 
我确认,那是我
鸦群如楔,刺破暗蓝天幕 
我仍是拾荒者 
而你,不曾驻足
你拢起积雪压断的松枝 
塞进羊毛外套的褶皱 
穿过第几处树影已不重要 
我始终行于你的左侧 
在雪覆盖的新鲜苔藓上 
拾起你遗落的一只皮手套 
还有雪地中 
——你掌心的形状
我所爱的
我所爱的一部分
已归于静寂状态,或消失于无形
已不存于世。如一件旧衣服
找不到被呵护的身体。但衣服还压在箱底
或悬挂于衣橱,偶尔还会晒一晒
让它们历久弥新
也好让那些爱
再一次复述往昔和温情
变得不那么具有叛逆的性质
而且有点合理
我从一件碎花裙的口袋里,发现一张纸条
经阳光一照
字迹全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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