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在上


严观


比史诗更硬的堤，
夹峙大河倒悬于苍穹，
千帆的影子航行于水央。

农人弯腰在土，
稻穗，月亮，银河，
瓦罐里升起浪纹，
村庄的炊烟成了祷文。

绘制高于群山的新航图，
把逆流而上的鱼群彩绘，
鹰隼骑着彩虹召唤繁星，
蜂拥而至的坡草长出露水，
牧羊人赶云朵经过河流。

冬日干涸的半个河床，
飘荡在岩层间的绸缎，
每一滴水珠都如瞳孔，
神谕从泡沫中升起，
年轮和季节淋漓尽致。

麦田在海拔更低处，
犁铧翻出史前的贝壳，
收割季的镰刀，
牧人的鞭梢，
沉船遗落的信号灯。

孩子们用玻璃瓶收集雨滴，
老人坐在门槛上，
两岸鸡鸣，
水桶在井绳上攀爬。

沙鸥掠过河面，
石磙碾过河滩，
渔网晾在竹竿上，
泥沙在河道打转。

被水放逐的亡魂，
水葫芦开出白花，
船夫的号子在河面扩散，
沙洲在河心渐次浮现。

芦苇在风中摇曳，
河床的淤泥里，
埋藏着宋朝的瓷器，
疆域，迁徙的轨迹，
遥远又神秘。

先提上，再细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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