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动词（组诗）
作者：吴文建
◎ 犁
一个动词。蓄积了春天的力量
加在牛的身上
山风从高处来，先是穿过山谷
河流，然后是树林、鸟鸣和阳光
接着才是一望无际的
田野
这时候，父亲那些挂在
牛尾巴上甩来甩去的吆喝
一阵阵响亮
一阵阵，被吹远
天幽幽地蓝
牛犁了一袋烟的工夫，突然停下来
它仰着头，远望——
前面，是一群低飞悠闲的鸟
还有一大片葱翠的草
◎ 绽
他们说，笑容和花朵在这个动词面前
可以划等号
从花蕾到最后的绽放，不过是
一步春天的距离
诗人在纸上写下的花园，会习惯性
省略园丁，露水和阳光。但从不忽略
蜜蜂和蝴蝶，以及
一个怀春的，花一般的
女孩
◎ 暖
有时候，它倾向于做一个形容词
披着温度的外衣，被放在
万物之上
比如说，“大地是温暖的……”
并不需要提到一颗灿烂的太阳
并不需要，说到
这座春天很美。而复苏和希望
这样的潜台词
也显得多余
我问过一朵花的芬芳由来，也听见
一块刚播种的庄稼给出的答案
事实上，燕子欢快地拍动翅膀时
我的内心就迎来了这个
可爱的动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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