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二首
赵仁宪
边缘
在夏日的镜湖边
我看到美人蕉,凤眼莲,海寿花在疯长
一株野梨半伏于水
仍举起累累果实,惹红一尾尾鱼眼
湖岸因水土相谐竟成膏腴之地
盎然生意,让广阔的湖面一时化为虚像
忽然想起我曾多么羡爱中心,神伤于边缘
在屡遭困顿后逐渐明了
名望是烈酒,也是漩涡
荣耀与贪恋是鹰爪下的同一猎物
拔高你,也摔下你的剩骨
环顾镜湖,微风中野梨的土黄和美人蕉的红艳
是如此的生动,坦然
俨然成了我视觉的中心
也不知怎的,我竟愰惚在湖镜里看见了父母
默默出没于昼夜边缘。仿佛那里就是
他们一辈子的中心
瑞雪
在朔风凛冽的鞭子抽打下
天空阴郁的脸
掉下整整三天三夜雪花
这个僻静的江南小村难得遇雪
遍地雪花银白得瞎眼
唯一泥结石公路沉睡在雪绒被里
道旁的电线杆化身根根银柱
我莫名讶异这连接巨大能量的柱子
怎么也委身于它
第三天傍晚停电,雪仍摸黑下了一夜
清晨。银须银发的跛子大爷
递给儿子电工包,远远望向
电线杆下银装的麦田,眉眼都在笑
许是已看到来年
那里长出的一大片黄金
蓦然,电线杆顶,一个人影晃了几晃
像只麻雀,扑坠雪地
是夜。一豆油灯的栎木窗外,雪花
掩盖着雪花,又下了整整一宿
簌簌落雪声,夹杂
长长短短的呻唤和叹息
我怎么听,都像是,这场天降瑞雪的
某种随性的玩笑,或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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