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恸于“冷”,蕴生于“疤”
——浅评冷眉语《重生》一诗的情感表达与逻辑层次
◎江苏哑石
读本首诗,有种钝痛感。失去至亲的痛苦本是抽象的,而诗人通过“锈”与“慢慢吃掉”这些词语将抽象的痛苦进行了可感知的具象化处理,表述新鲜,且形象贴切。
诗之第二节中诗人关于自我状态的描写,似可理解为失去至亲后对诗人的打击之大,程度犹如被车轮碾压几次后断茎的车前草。这亦是将自身从这种情绪中走出的过程进行了具象化,也暗合了重生的主题。
第三节中,诗人籍助于梦境和“轻轻戳戳我”这一带有暖意的细微动作(细节)再次传递出对父亲的想念之情。而“疤”字的内涵更为丰富,失去至亲之痛已外显成“疤”,这意味着对于诗人而言,不只是对失去现状的接受,也可称之为在情感意义上的一种重生。
因此,本首诗在内在的逻辑上是层层递进的。另从情感表达的层面来说,既是个人化的,也带有普遍性的特征,易于引起读者在情感上的共鸣。而且,全诗并无直白的悲恸呐喊,始终将情感稳定于 “冷处理” 的状态,由此扩大了本首诗歌内在的张力和穿透力。
附录:
重生
◎ 冷眉语(江苏)
我见过死亡——
镰刀上的锈
慢慢吃掉父亲的指纹
而我,不过是晒场边的
那丛车前草
被车轮碾压几次后
仍用断茎
举起半片绿
昨夜梦里
父亲的影子
被月光拉成麦秆
轻轻戳戳我
右眉上的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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