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意无处不在，无时不在

二闲


《变》，也许就是不变。对诗歌的热爱不变，执着不变，思索不变。变，是否指向诗意无处不在，无时不在，而诗心常新？柏桦老师这首《变》，信息量很大，囊括了他的诗歌生涯中所经历过，对他影响特别大的几个重要节点；同时也包括了他对诗歌、诗歌事业和诗人这一称谓的识见和思考。

对柏桦老师来说，诗心、诗性像呼吸，与生俱来，等待的是什么时候、怎样的缘由使它得以被唤醒、激发、喷涌和升华。柏桦老师在他的一篇博客文章中说到，他曾经连续几个小时沉浸在“恐惧无以调查，唯有在黑暗中环绕”（艾米莉•狄金森）这句诗中，可见这句诗对柏桦老师的触动、影响和意义有多大，在《变》中，他告诉了我们答案和缘由。而海子写出《亚洲铜》等名篇和海子的死，以及柏桦老师在重庆北碚，在西南农大和川外工作生活那段时间里所经历的，与张枣、程维、尚仲敏等一大波热血青年组成的诗歌圈子，大学生诗派和大学生联合诗社间的交流碰撞，对中国第三代诗歌形成的影响等等，则进一步激发了柏桦老师的诗歌天赋与雄心，成为他诗歌生涯、诗歌事业的重要节点、时段。

再来关注下诗中命数、危险等词汇，又蕴含了怎样的一种思考，呈现怎样的一种心态。生死本与诗歌无关，诗人却因诗歌而死；明知“危险”，却有那么多的人投身诗歌、投身诗歌运动，诗歌从何而来这么大的魅力，这里面有着怎样的玄机？个中滋味，只有当事者自己知道，难与外人言。《风吹黎明》一诗，你可以把它当做《变》的旁白、画外音。如果真爱诗歌，你也一样可以去拥抱黎明，去打开马厩。


附：
柏桦的诗

变


高大栗树好看？还是高大杨树好看？
樱花，树木中最具源氏物语的，好看？
好看，一头豹走动，有一种边境气质。
好看，一个人肌肉绵延，起伏如波浪。

呼吸还需训练吗？它会使你变年轻吗？
我将再次提到饼干，这孤单者的食品——
我对它最初的偏爱来自我的中学老师……
“恐惧无以调查，唯有在黑暗中环绕”

1984年的夜谈者吞吐着致命的青烟
山楂，海子的命数；北碚，我们的命数
变，光从水里跃出，缤纷刺目——
变，神喜欢单数！而人喜欢双数。

好危险，当诗人的位置被人占有。
好危险，当我经历了1987年的巨变。


风吹黎明


风吹，吹来了狗叫……鱼儿腾跃……
吹来了1910年初春伦敦的黎明……
那诗人式的大胆而不怕羞的黎明呀，
是的，我身不由己，一下得到了它。

这是真的吗，自卑者都是易怒者？
年轻的叶芝已神情紧急地发出誓言：
“我要找到马厩，要一把拔出插销。”
但很快就没有人对这事感兴趣了。

可总有一些事让我们像你一样沉思，
我沉思那胳膊下夹了一份报纸的党员。
我沉思一个女人，她只爱非非般的男人。
我沉思诗歌，这穷人才懂的艺术……

注释一：诗歌是穷人的艺术。这是庞德所说的一个观点。参见《巴黎评论•作家访谈.3》，人民文学出版社，2018，第55页。

悦读，学习，感谢。

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