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游鲁镇
反正见不到那些活在笔下的人
不如选择夜游，正好省几枚铜钱
凭真实身份就能进入虚构的鲁镇
黄昏时下过一场冬雨，小镇落了单
街道清冷，适合白描
巷弄深刻，非犀利之笔不能入
石桥没有了压迫，仍维持卑微的弧度
钱府紧闭“吃人”的门
圣诞留下的灯与假洋鬼子还在联系
只有咸享酒店还开着，格局依旧
店内唯男女对饮，记忆限制了猜测
而我未穿长衫，羞于站到巴台前
若再微信支付，就坏了故事情节
可老板娘出店招呼，也有失斯文了
路灯下，石板条泛起湿的光
与孤单的影子对抗，可再冷的雨
也无法点亮停靠在岸边的乌蓬船
双面戏台，该一面社戏一面祝福的
可今晚，空空如也
故事里的故事，多乎哉？不多
虚构鲁镇
还以为有热闹的场景看
阿Q不在
听说孔乙己也好长时间没来了
我找狂人，却迟于鲁迅
那一对横眉，那一支笔
寓意深刻
是和别处不同的
我试着靠栏杆，枕河道
桨声灯影，冷雨细细
夜晚需要酒，咸享酒店的铜钱
自有人数着
虚构的鲁镇
被虚构的，不止镇上人物
双面戏台，虚构热闹
乌蓬船，虚构灯火
咸享的酒，虚构心情
茴香豆，畅销了多少年
又多少人
能虚构那个场景
时代死去，留下想像
给时间，复燃
给过客，想要的记忆
*2019年12月25日晚宿于绍兴鉴湖酒店，雨后夜游鲁镇。
后来从草稿箱里找到二首诗，竟想不起写于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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