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
武立群
以为自己走了很远的路
总能到达一个目的地
或歇脚的驿站，喝暖心的茶
其实这只是一厢情愿的想法
路到后来越走越远
目的地总在路的尽头
驿站里住满亡人唏嘘的灵魂
我得不到神的指引或启迪
唯有行走沙漠、荒滩，艰难地
穿越一个又一个无人之境
这大概是我的命运
一个方向就决定一生
一生朝觐自己神圣的麦城
灵魂不在路途消亡
就在圣殿的堂前叩拜千古
2020.7.29
城市的真假
凌晨五点的垃圾车很招人烦
在楼下摁喇叭铲垃圾弄出很大的响动
我知道被吵醒的不止我一人
开垃圾车的师傅比这起得要更早更辛苦
这城市的垃圾车略拟乡村的公鸡打鸣
一路用更粗砺的声音将人们叫醒
城市活得太过表面，龌龊都不让人看见
个个喜欢精心装扮，天生就像演员
品牌连锁的水果超市，水果也都化了妆
高傲端坐架子上，看着新鲜和漂亮
高价买回的三个苹果两个坏了心
表皮依旧如少女羞红的脸庞一样红
或许我没读懂，这苹果隐含的暗语
它们为对顾客欺谝的面目羞惭
坏了心的终究是衣冠楚楚的一些人
我从对商场和超市的购物中抽身
热衷于去小商品市场和小的街巷
那里的摊贩鲜有伪装，两块钱一斤苹果
没有功夫给苹果打蜡上色
试图要欺诈你的摊贩，也会有欺诈的劣相
一不留神被骗了也被骗得一清二白
货品几乎不在架子上，朴素而与人亲近
看到的事物是内外一致的事物
你尽管放下械备，高兴时多说两句
也可以像我一样尽量保持缄默不语
城市在这里是褪掉繁文褥节的洪荒大地
你摘下沉重的面具轻快地呼吸
2020.7.29
诺言
我被无数的诺言打败
有他人许下的，也有我许下的诺言
从没有人对此相信，这才是真的悲哀
时间是苦的河流，世界被淹没成苦海
我浮游其上，像哥仑布环游地球
找寻生命中美好希望的海角
街边的路灯昏黄着，路上行人影影绰绰
我看不清生活的本来面目
失魂落魄，动作迟疑地四处打探消息
世界如此浩瀚，我竭力穿越地平线
阳光和黑暗背道而驰，和我亲近又遥远
苦难悬浮如铃，在天地一念之间
就敲碎记忆的罐藏，飘散岁月的陈酿
我在每一株冠盖如荫的相思树下
被一缕缕漏下的点滴爱情活色生香
2020.7.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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