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物件

撑开老物件，坐里面
老而变涩
邻居绕着走，老物件坐在出门的楼道
使绊子，有心出示
弯曲的纹理，如弓
脏，长短不一
叫人辨认，鞋跟，鞋底
加了铁掌

众矢之的，我的一天
值得踩踏
值得多用些力气，管他们牛逼烘烘
研究凹凸，研究他们的脚印
深浅，鄙视嘛
拖泥带水，浪费粮食
我的跛腿，当不得拖把

光斑避开街道
藏入陋巷
烂掉四方格子的布帘，烂在
门楣椭圆的木头里
擦拭我的面皮，因为其老而褶皱
理直气壮拿梳秃的假睫毛
抠破路灯罩
借光

借新闻联播播报
统计部门的失业数据
没鼻没脸，遗忘一族，我不在其间滚动
自称待业青年
一个老物件，不再填写
过气的泪珠

坐在一框窄门的余晖里
把玩老眼结疙瘩的浑浊
佝偻老男人，形似咳咳巴巴的老妪

2020年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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