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四首
文／赵忠义
一、口是心非
在井下，
矿工甲说：
还清房贷、车贷、媳妇贷
就不再干了
矿工乙说：
只要还清二贷
就不干了
矿工丙说
只要媳妇接到手
就不干了
结果，第二年
我发现他们没走
第三年
亦然
只不过啊只不过
后来听说
最先还清媳妇贷的
那个，先死
后还清两贷的
后死
没还清的
反而没死
二、在井下走遍故乡
在地面上
我还真的
从没到各村庄逛一逛
在地下
反倒逛了个遍
那天，我问工程师项木森
东纬北纬多少度
才是我们的家乡
他居然噎住了
而我倒背如流
他抱着我哭了
他说我
才是这个煤矿里的坐标
三、在井下抽烟
父，你别抽烟了
我点点头
因为我还是刚喜欢
因为在井下休息的时候
偶尔抽一支
那烟头一闪一灭
有点像黑夜里的流星
有点生机
有点盼头
四、戒不掉
女儿一次又一次
叫我戒烟
我戒了
后来，又劝我戒酒
我又戒了
再后来，劝我戒掉
不下井
这个
恐怕
戒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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