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清明(组诗)
文/张艳君/2020/04/02
给秋林
走着走着,这个春天又往回走了
走到清明,陷入一朵淡青色的云里
枝桠上,星星点点,散布着流年,我刻意
避开那个词。
秾华给了三两盏淡酒
我的信任和勇气,给了前半生遇见的人
今夜,骨骼里灌满风和雨,带着余生赶路
我愿意相信,你也在三月,离我很近。
后半夜
窗外的沸腾渐渐冷却
我听见它们被遣散,窸窸窣窣走远
剩下风,有一搭没一搭的
那些有温度的呼吸漫过耳际
田鸡跳下去,蹬开一圈细小的水纹
水纹荡漾,惊醒了蚂蟥,它悻悻上岸,
抱紧紫苏梗。
云朵剥出半个月亮,桂花树也老了,枝杈上蹲着只猫头鹰
它生来只爱低处的烟火。
它们
我看见空气中每一粒被挤压狰狞的脸
飘荡,拒绝居留之处,它们
怕风,怕撞击,却又一步一步故意去接近破灭
直至破灭。
我看见生姜,土豆,地瓜,在阴暗的角落
它们把内心的渴望告诉潮湿,告诉
春风,告诉内心的按捺不住。
它们有着与我一样的执着与决裂
要么抱住那泥土纠缠一生,开花,结果
要么,纵其腐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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