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寒

眼泪依旧在眼眶打转
父亲去世多年
它们始终躲在暗处不肯出来
每到这个时候
它们都怕被一场雪叫醒

该给父母写一份祭文
想起来的字总是冻僵在内心深处
它们像钉子一样
一次次打错地方而又无法拔起
内心总是木质的
不流血，但疼

失眠者

一切美好都被彻底颠覆
直射还是曲线行驶
人间有太多的假象都在运转
哽在喉咙，有爱不能说

月光碾压了夜色的苍茫
如果爱装有碟刹
情就不会翻车，不会
满身伤痕苟且偷生

彻底失眠是一种解脱
数一数虚无的羊群
真拥有一群羊也是幸福的事
比黑夜放牧自己更为辽阔

时间是块多好的土地

收获高粱的同时，你还可以
撮一口小酒。高粱的骨髓
穿越人间的肉体
时间是块多好的土地

篝火架起来，大地递给你木柴
颤栗于人间的肉身
不败之地：安顿、栖息
爱我们该爱的人

还可以望着天空，一边摘棉花
蝴蝶此时收紧翅膀
以防擦伤天空

手写体

破旧的老房子，藏锋起笔
雪地上写下一条通往村外的路
安静而吉祥

这是很长的一横
顿笔，桥头上站立着婀娜的人
粗布裹着腰身

可以设想竖的写法
蘸上炊烟，落日下没有风向
烟囱抖出来的那样

站立的人一定是母亲
她几次回锋而下
饭热了一遍又一遍

那一点，准是二叔的一只羊
逃出圈外吃草呢，或是
找一棵老树蹭蹭犄角

在乡村

路上捡到一粒片剂
适合治愈焦虑和强迫症
蜜汁的包衣，金黄剔透
不像中草药，内服
略有灼烧感是它最大的副作用

村庄的清晨
每天都是最好的医生
它教会我用镰刀刮骨疗伤
用母亲的小米粥戒酒
善良和朴实做药引
一生百毒不侵

每一场雪夜啊
都是贴在土地上的膏药
专治庄稼不孕不育

日记：三头牛和十只羊
 
立冬第一天。我看到牛羊，清泉照人
羔羊和牛群都有明亮的瞳仁
看与不看我都不重要
 
它们安详地埋头吃我给的草料
昨天一只母羊生下一对龙凤胎
在逼仄的后院，
这个消息我不告诉别人
有人问我，就说在草原
更适合羊群的思想

大寒

眼泪依旧在眼眶打转
父亲去世多年
它们始终躲在暗处不肯出来
每到这个时候
它们都怕被一场雪叫醒

该给父母写一份祭文
想起来的字总是冻僵在内心深处
它们像钉子一样
一次次打错地方而又无法拔起
内心总是木质的
不流血，但疼

失眠者

一切美好都被彻底颠覆
直射还是曲线行驶
人间有太多的假象都在运转
哽在喉咙，有爱不能说

月光碾压了夜色的苍茫
如果爱装有碟刹
情就不会翻车，不会
满身伤痕苟且偷生

彻底失眠是一种解脱
数一数虚无的羊群
真拥有一群羊也是幸福的事
比黑夜放牧自己更为辽阔

时间是块多好的土地

收获高粱的同时，你还可以
撮一口小酒。高粱的骨髓
穿越人间的肉体
时间是块多好的土地

篝火架起来，大地递给你木柴
颤栗于人间的肉身
不败之地：安顿、栖息
爱我们该爱的人

还可以望着天空，一边摘棉花
蝴蝶此时收紧翅膀
以防擦伤天空

手写体

破旧的老房子，藏锋起笔
雪地上写下一条通往村外的路
安静而吉祥

这是很长的一横
顿笔，桥头上站立着婀娜的人
粗布裹着腰身

可以设想竖的写法
蘸上炊烟，落日下没有风向
烟囱抖出来的那样

站立的人一定是母亲
她几次回锋而下
饭热了一遍又一遍

那一点，准是二叔的一只羊
逃出圈外吃草呢，或是
找一棵老树蹭蹭犄角

在乡村

路上捡到一粒片剂
适合治愈焦虑和强迫症
蜜汁的包衣，金黄剔透
不像中草药，内服
略有灼烧感是它最大的副作用

村庄的清晨
每天都是最好的医生
它教会我用镰刀刮骨疗伤
用母亲的小米粥戒酒
善良和朴实做药引
一生百毒不侵

每一场雪夜啊
都是贴在土地上的膏药
专治庄稼不孕不育

日记：三头牛和十只羊
 
立冬第一天。我看到牛羊，清泉照人
羔羊和牛群都有明亮的瞳仁
看与不看我都不重要
 
它们安详地埋头吃我给的草料
昨天一只母羊生下一对龙凤胎
在逼仄的后院，
这个消息我不告诉别人
有人问我，就说在草原
更适合羊群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