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外四首》
文/老影子
每一片毛羽都卑微如秋草
在夕阳下，很难觅到踪影
叽叽喳喳的小脑袋，终归有所生命不能承载的轻
去的都归去吧！像鸿雁，绿头鸭与黑尾鸥
在场的依然有在场的现实感
大地捧起你的小，天空放飞你的轻
田间，地头，草场和布满砾石的河滩
众神庇护的人间，对你们有所馈赠
必须同时有所惩戒和昭示
⊙雨来了
从几何学的奥妙里，我窥悉到闪电的黑色能量
一辆辆汽车闪过，道路上两排水花绽放
一种反作用的暴力美
两只灰麻雀从檐下探出小脑袋
看一眼天空，又缩回
乌云浮萍一样铺满湖面
风卷起一堆落叶飞上树梢，继而
又摔落，仿佛那年
小板凳上作业本湿了，堂屋里接水的盆子满了
仿佛旧事重提，仿佛继续答题
⊙午后瞬间
微醺以后，佯装年轻狂放与不羁
给脚下卧着的宠物狗讲忆苦思甜
在镜中模仿舞台上的小丑，哼唱"老来难”
给庭院几株星星菊腾出时间的旷野
想象它们燎原之势，锐不可挡
想象云朵落地成石，在想象里
石头又化作皑皑白雪
一窗窗灯火暗下来，几声婴啼
叹息，笑声，梦呓般的豪言壮语
一些事物渐行渐远
此刻，远处落日摁下流水
在河床上抛光一堆砾石和风声的锐角
⊙霜降之后
霜降。风中凌乱回旋的落叶
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阳光，雨露，星星们集体缄口
一条寂寞的青石小巷，拄拐的老母亲
颤巍巍，走走停停，像是寻找什么
孩子们在追逐中磕破膝盖
一个雨天路滑的午后
空气清新，鸟鸣清脆悦耳
在场与不在场者
都在老母亲一双浑浊的眼里
其中的斜阳。老屋。村庄宁静
与我之间。隔着枯草，大雁，惶惶不安的流星
和一场铺天盖地的暴风雪，在远方的路上奔跑
⊙不一样的夜晚
灯晕里，你有一种别样的宁静美
睫毛上悬挂着两滴烛泪
嘴角上扬，一双手握紧一束月光
那夜不醉不归，我能记起
秋风曾经拿捏的温顺
力度恰到妙处，那夜
我们只是初识。一个十字路口
在你往返的子时岔开话题
路灯大睁着双眼，它们无法抗拒
它们多么幸运！埋伏在暗处
目睹了一场好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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