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水都流到哪里去了
云游僧站在曾经的渡口，疑虑重重
一条上下起伏、苍白而干裂的泥土路
仿佛洪水过后来不及收拾的残局
果断地伸进密云峡谷的下方
一群闲逛了一天的羊，一个黑脸少年
正在黄昏的这条土路上缓缓移动
象一团不用绕道而行的祥云
三十年前，他也是一个放羊的少年
在这条河流经的几个山坡上
打过滚，嘴里嚼着青草、酸果，和桑榆叶
眯眼仰望晴空，想象着传说中的远方。
这些年，他走过许多浮华之地
蛮荒之所。他原本并不打算
往故乡走一趟。一个僧人要独自回到
出生地，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许多面孔还在世，还能认出他的模样
叫出他的俗家名。何况他目前
还算不上一个合格的修行者
清瘦的师父九十高龄，无疾而终
师兄把持了谵妄憔悴的古寺
信仰在香火日衰的阳光下摇摆不定
无论自己把木鱼敲得多么小心
清心殿的钟声，还是将他撵出山门
他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云游僧
一年一度的冬天又来了
天气越加寒冷。他打开斜挎的蓝布包
往脖子上裹了一件旧衣改制的披肩
暮光未尽时，他记得儿时的路
他寻到了城外那间尚存的灰白色瓦房
屋里有细弱的咳嗽。他听见
风喘着粗气踢翻了门前的木桶
哐当的声音，将黑夜撞出好几个窟窿

风喘着粗气踢翻了门前的木桶
哐当的声音，将黑夜撞出好几个窟窿

许承云 发表于 2020-11-25 12:46
风喘着粗气踢翻了门前的木桶
哐当的声音，将黑夜撞出好几个窟窿

谢谢！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