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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梁晓明
像心里的朋友一个个拉出来从空中落下
洁白、轻盈、柔软
各有风姿
令人心疼的
飘飘斜斜的四处散落
有的丢在少年，有的忘在乡间
有的从指头上如烟缕散去
我跟船而去，在江上看雪
我以后的日子在江面上散开
正如雪，入水行走
悄无声息......
2016年1月21日杭州大雪
【诗人简介】梁晓明，中国先锋诗歌代表诗人。1963年生。1984年开始写作。1988年创办中国先锋诗刊《北回归线》。1994年获《人民文学》建国四十五周年诗歌奖。1985年起作品陆续被翻译介绍到日本、德国、美国、英国、土耳其、韩国和台湾等。出版诗集《开篇》、《批发赤足而行》、《用小号把冬天全身吹亮》以及《忆长安——梁晓明诗译唐诗五十首》。2009年5月9日出席上海德国领事馆举办的《梁晓明和汉斯.布赫—一次中德诗歌对话》。2011年应邀出席在韩国首尔举办的《第二届亚洲诗歌节》。2014年8月10日出席上海民生美术馆主办的《梁晓明诗歌朗读会》。2016年出席东京首届中日现代诗人研讨会。
【坐井观添】有诗坛“乔峰”美誉的梁晓明，无疑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在诗中，他对情谊的珍视显露无遗。他总把朋友珍藏在心中，“一个个拉出来”时，在他眼里永远无暇，无限包容，总是那么“洁白、轻盈、柔软”；同时他还清醒地看到，乃至心疼所有为生活奔波的朋友“飘飘斜斜的四处散落”。
可以说，梁晓明以下雪天为背景，开篇就为整首诗定下了情感基调，既表达了悲悯的情怀，又展示了豪放和大气的性格，无愧于诗坛“乔峰”美誉。
但梁晓明的成名绝非靠这个美誉打响，成就他的更非“江湖义气”，而是他30多年在诗坛深耕不辍，练就了过硬本事，从而奠定了今日今时的“江湖”地位。正如他在获选“名人堂·2018年度十大诗人”的作品《种菜》中所述：“准备比行动更加重要”，他不愿“一辈子没有自己的灯，老走在别人的路上”。这话貌似出自“菜农”之口，又何尝不是梁晓明自我反思、自我成长的一次完美概括？
之所以他的创作“路上就有光亮、有风采”，是因为他懂得提着自己最独特的创作之“灯”——就是全面开放的感受系统，在《种菜》中，也在他“用现代诗的语言为古诗说话”系列创作中体现，各种直觉、幻觉、错觉和联觉地全方位运用，让读者在读他的诗歌时，有了全新而丰富的体验。
具体到上面这首诗，“朋友”在他细腻的笔下，是由多重感觉来呈现，可以是雪的一种错觉，也可以是“从指头上如烟缕散去”的如梦幻象，在视觉之中叠加嗅觉、味觉、触觉等。在梁晓明的诗中，君子之交不仅是淡如水，我们还可以闻到淡淡烟味，以及指头上渐渐褪去的温度。
如果任由朋友就此遗忘或飘散，那就不是诗坛“乔峰”的性格了，他“跟船而去，在江上看雪”，一个愿随波逐“友”的人，那背后该有多么深厚而丰富的情感在促动着。不由让我想起了李白的那个名句“桃花潭水深千尺……”，梁晓明的深情厚谊恐怕也不弱于“深千尺”，他紧接着写到“我以后的日子在江面上散开”，像一幅宏大的画卷将诗人的余生在逐“友”的航途中定格，将诗人义薄云天的豪迈气概在空间和时间的幻觉中定格，更将诗人“正如雪，入水行走”的意义充分地进行阐释和解读。
其实我看中这首诗，还不仅仅是诗人所展示的真性情，而是其通过各种有效的艺术手段、娴熟的表达方式、强烈的个人体验，将积淀已久的浓厚情感进行压缩，并选择在特定的情境中释放，给读者带来密集的、唯美的艺术体验。该诗的高明之处可以引用英国著名现代派诗人和文艺评论家艾略特的话来佐证：诗之所以有价值，并不在于感情的“伟大”与强烈，不是由于这些成分，而在于艺术作用的强烈，也可以说是结合时所加压力的强烈。（壬阁点评）
【评论员简介】壬阁，鲁迅文学院浙江高研班学员，浙江省作协会员，现任浙诗刊主编、世界诗歌网浙江频道主编、经开区作协副主席兼秘书长。作品散见于《诗刊》《江南诗》《福建文学》《诗歌月刊》《蓝盾》《青海湖》《海燕》以及浙江日报、平安时报等刊物。曾在全国各类文学赛事多次获奖，部分诗歌收录于《中国新诗排行榜》《百年新汉诗典藏》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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