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一本书（外一首）
文/王化启

线装，书页发黄，似有残缺
是的，残缺的是书的骨架
在秋风里，他需要一支拐的扶持
才能艰难打开

中风这个词语冰冷、精准
这是尘世给予他的重击
曾经健步如飞的他
如今在风中蹀躞
他的唇齿再也无法发出清朗的诵读
他唤我乳名时含糊的音节
被秋风吹得凌乱无序

这本越读越薄的大书
只要他坚持在秋风里翻页
无论多么缓慢，哪怕再多残缺
我仍要坚定地含泪阅读

□赘物

每周，妻子要抓着我剪指甲
剪脚趾甲，手指甲，剪齐整了
再用锉刀修一修，锉去棱角，毛刺
防备我无意伤害别人，或者伤害自己
每两周，我自己会去理发店剪头发
顺便可能剪剪鼻毛。这些毛发长了
有碍观瞻，有碍自己并不光辉的形象

早晨上班的路上，我看到
一列长长的车队，戴着白花去送葬
那个早已躺在殡仪馆的人
并不会跟随在车队里
就像我剪去的指甲，毛发
它们剪掉后就不会跟随我行走人间

父亲是一本书（外一首）
文/王化启

线装，书页发黄，似有残缺
是的，残缺的是书的骨架
在秋风里，他需要一支拐的扶持
才能艰难打开

中风这个词语冰冷、精准
这是尘世给予他的重击
曾经健步如飞的他
如今在风中蹀躞
他的唇齿再也无法发出清朗的诵读
他唤我乳名时含糊的音节
被秋风吹得凌乱无序

这本越读越薄的大书
只要他坚持在秋风里翻页
无论多么缓慢，哪怕再多残缺
我仍要坚定地含泪阅读

□赘物

每周，妻子要抓着我剪指甲
剪脚趾甲，手指甲，剪齐整了
再用锉刀修一修，锉去棱角，毛刺
防备我无意伤害别人，或者伤害自己
每两周，我自己会去理发店剪头发
顺便可能剪剪鼻毛。这些毛发长了
有碍观瞻，有碍自己并不光辉的形象

早晨上班的路上，我看到
一列长长的车队，戴着白花去送葬
那个早已躺在殡仪馆的人
并不会跟随在车队里
就像我剪去的指甲，毛发
它们剪掉后就不会跟随我行走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