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凝香的名字一遍遍被春风喊出
这些刚刚出生的花朵
我们在春风里相认和相识
我喊她们,从低处到高处,从一朵到另一朵
我喊到杏花、桃花、李子花
有时小鸟也来,它们也喊
将她们的名字带上带下,或带离树枝
总是担心名字会琢破,或掉落的危险
我一遍遍喊自己上前
以驱退那些小鸟和鸣声
在山上
 
在山上,那么多的石头,和树
我选择,和野草坐在一起
我们看低处的花朵,它随风摇曳躯体
而树隙间的阳光,正漫过石头,被落叶的流水带走
 
我们就这样静默着,偶尔看看远处,群山环抱,和越来越近的黄昏
我喜欢独自前行
我喜欢独自前行,脚步平稳,路途清澈
我喜欢,并常常遇见一只鸟或一朵花
鸟衔起天空,越飞越高
而花伸过头来,它如此美好
 
――这是我向往的,所以
我常常驻足天空,或一朵花面前,良久良久
这是一首诗的全部
我多么钟情于你
以至于我忍不住频频回头看你
你的棕色的头发有点短,在发梢系上一根黑色的发带吧
我们看它在微风的黄昏中飘舞
如一只欢快的蝴蝶
而你眼睛里的露水明亮
它照着我们
直到夜色降临
我们在春天里走着
春天来了,所有的枝条变得柔软
它们细腻,在风中摇晃
那棵李树饱满,它有着丰腴的花芽,和挺拔的躯体
我在下面走着,看旁边的桃树、杨树和槐树,看广阔的天空
守候
我与芦苇一起等你
此刻,我们头发花白,形体枯萎
秋风摇晃我们,如同摇晃夕阳坠落
风吹向了海,吹向了辽阔的对岸和你
那远处降落的暮色,渐渐有星光升起
凉意浮上来,久久不肯退去
我也不肯退去,这是一生一世的守候和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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