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州雪
红炉映雪时
徽州因润色而丰腴
一匹快马跑过了州属地界多远
呛了一群人的望眼
暗夜里,老太爷的心思喂活生命中的一星火
托出欲望的宽度,不忘它年的流水掳走了桃花的背影
把忧怨系在了白胡须上。这时候雪落满了对岸的时间
让守望在山中的狐狸怀孕
丛林里恰好就有起义的疏影纷纷倒下
悲欢,无不联袂成一展招风的酒旗
让喝下三、五碗老酒的人,有了追风而去的幻觉
此刻徽州的方言,像线装书里飞出的箭矢
射不死伏夜的老虎,却能翻越山头掀倒几只斑鸠
让冒雪听风的奸细有了就义的感觉,而
柴门后守望的娘子,在这天夜里化妆成楷书
搬走了红袖里秉烛夜读的书生,然后披发而立
她成了鸟兽不过的天堑。徽州雪飘飘啊
下在词语的沧桑上,长出抽风的妖娆
许家相府里的女人采来了梦中的胭脂,修葺了明清的风月
却丢下了珠算里的长河。走镖的老班头
在徽戏婉转的唱腔中破产有道,把一副身骨儿
从嗓尖上掼落,幽魂就顺走一声琵琶的暗门逍遁
赶考滞居的少年,他的表情苍苍如画
立在影子里的老父用经年堆雪的手势,一撇一捺
为他的儿修改致远的襟怀,还是那条老街
硬梆梆,嵌入他的左三更,右三弦。雪
是今夜推窗的媚娘啊,递来千年外不休的倾诉
2015、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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