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原的轨迹（组诗）

晓佳

真相

这是一个够不到的世界
无论穷人还是富人、树木抑或花草
精神和肉体
山川与河流
都无法验证我的内心
何时能丈量出
那个咫尺天涯的
距离

春天的桃红柳绿
转眼
就是秋风萧瑟，落叶的悲戚
撒满一地
仿佛
男人和女人会心一笑之后
就被薄薄的窗户纸
天隔一方

我们似乎触摸不到
内心的脉搏
即使对着
一面无比真实的镜子
最后看见的
永远是
一枚无比真实的
面具

主宰

我一直想不明白，什么是
时间
它以数不清的线索
牵动这个世界的每一个眼神
我们与木偶别无二致，在这些线索的
操纵下
周而复始地劳作、栖息和繁衍后代
或者山崩地裂
我们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笑容
甚至每一次呼吸
都瞬间成为历史，就像
清凉的溪水
一旦漫过脚背，现实
就已然走远

反射

近些日子
我常常幻想着
能够站在一个空旷的黄昏
陪伴天边泣血的云絮
去裁剪某种翅膀
在高远处
绝望的盘旋

我的目光看起来直射远方
直射一切
原本属于过去或将来的飞翔
但我很清楚
我想看到的，只是
内心隐藏着的
某种
自私的满足

谬误

我把昨日心情
编织成一只鸟笼，期望着
明天，能像一只漂亮的金丝鸟
乖乖钻进来，欢乐跳跃
她惊艳的歌
也能乖乖地
呆在这个冠冕堂皇的笼子里
慢慢风化
成为我想象中的美丽
后来我发现这个想法有些荒唐
因为我同时发现
自己分分钟所渴望的
恰恰是
如何挣脱
这个折断了翅膀还让我痴迷的
樊笼

还原

悬挂在墙的日子，被一页页
撕下来后
又会挂上另一些盘算
它们由于期待，在这里或那里画上圆圈
星星点点布满了标记
却仍然改变不了
一页页翻过去的命运

也许
我们永远也弄不明白
这些日子的意义
哪怕春暖秋凉白开水般地
浅显易懂
生活的雾霾，始终蒙蔽着
我们的双眼

轨迹

在宇宙的怀抱里
我们始终是一粒粒尘埃
在时间的长河里，我们甚至
算不上一滴水

然而生命闪现的一刹那
我们可以随风起舞
用自由的飞翔
在无垠而永恒的帷幕上
勾勒出
曾经的快乐和痛苦，以及灵魂的
卑微或高贵

这些飞扬过的轨迹
不需要
任何形式的
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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