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寨沟的海（组诗）
文／付正洪
□九寨沟的海
有的是鱼的寮房，有的是鸟的斋堂。
有的是树的精舍，有的是山的坐缸。
有的用白云和乌云拼连大熊猫，
有的用天空和太阳画出蓝马鸡。
有的养独叶草：一叶，一花，一天地。
有的架玻璃桥：大天鹅，小木船，来来往往。
有的淘米，不小心溅了一些，被叫作星辰。
有的生火，朝霞燃出了云雾，被称为炊烟。
□黑海
深邃，
它的深邃浅得像一层薄膜。
逼仄，
它的逼仄涵盖着整个天国。
黑，
它的每一捧黑都有黑色的眼睛。
半山腰，它不上不下。
冰天雪地，它呆成一个窟窿。
野猪喝水，包容野猪的獠牙。
身在沙漏，不知不觉堵住了沙漏。
黑海，保存着我少年时代的衣服，
今天，我要把它穿回去。
□火花海
山：胸毛茂密，看不到一丝胸肌。
瀑：奶水丰富，敞着衣襟奶小草。
蓝天被开垦，变成水库、鱼塘、冬水田。
清风被驯化，涟漪的宠物绳在哪它在哪。
多么默契的水呀，
阳光轻轻一划，就擦出火花。
□镜海
把山多出的树留给自己，
把天多出的山留给自己，
把鸟多出的天留给自己，
把人多出的鸟留给自己。
把湖畔多出的人群还给高楼，
把高楼多出的螺钉还给机器，
把机器多出的脏污还给工厂，
把工厂多出的时间还给岁月。
把多出的镜子留给自己，
把多出的镜像还给本体。
□长海
被青山守护着多好：不涨，不落，不漫，不浪，
不关乎风雨。
被独臂松看管着多好：越是没有堤坝，
越不作瀑作溪。
面朝雪山多好：麻鸡有凤凰之美，
世代不出山林。
顺从大自然的安排多好啊：
熊猫不吃鱼，连鱼也可以不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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