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老屋,斩钉截铁地剔去壁垒的尘灰
它覆盖多年,谁都没敢将它轻易拂去
挨着跌出的屋檐,拂去结满虚度空巢的蛛网
一阵微微颤动的余音,惊动了沉睡的父亲
在他稍稍站立不稳的两脚之间
每移动一步,黄昏就暗去了几分
他开始背着手数着屋中之物,一件、两件
从屋梁上的干椒数到墙角处的犁瓦
犁瓦锈迹斑斑,他伸手摸过一次
就好像能触摸到田地的秋蝉,再摸一次
就摸到了母亲的骨灰,发白如光
照着我胃部的痛处,我捂住的双手
只怕一放,身体就会含混不清
总把秋阳视若拱璧,不骄不冷
它温和地照着大地,仓鼠闻风而逃
我直立立地站在人间,等风来雨急
等踉跄地倒下,那时谁又孤独在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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