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
文/老陈醋
我给自己放了假
我给我坐的椅子和用的桌子
放了假
我给我的那辆车放了假
让它安静地停在属于自己的
车库里，熄灭发动机
我给我的心脏放了假
让它成为一间搬空货物的仓库
我给我的债主放了假
不管是欠我的还是我欠的
五一多好
当你告诉我今天是五一
我高兴得，像一个老师没有留
作业的孩子
六一
文/老陈醋
每年到这一天，犹如在门前
那棵老枣树上
摘下一颗青枣，揉搓揉搓
放进嘴里，嚼一嚼
每年都这么新，每年都想知道
还能咀嚼出多少
涩涩的汁液
——看看这棵老枣树的心
老不老
他心里装不下第二个女人
——兼致母亲节
文/老陈醋
他心里装不下第二个女人
有个女人已经把他的心装满了
——这个女人是他媳妇
第二个女人
他称谓妈，他知道世上
有“孝顺”两个字
比如，过年接进城里住几天
比如，常回去看看
比如，闲时打个问候电话
可是，他做不到
媳妇把他的心已经装满了
毕竟几十年了，耳鬓厮磨，挤不出
一点缝隙，于是
他把“孝顺”放进字典
把妈放在偏远的农村
端午节
文/老陈醋
母亲，端午节高速不免费
我就不回去了，给你手机上
打点钱，你自己买粽子吧
毕竟咱们都是老百姓
高速费还是要算计的
母亲，你知道吧，每年的端午节
是纪念一个叫屈原的人
他是投江死的，他忧国忧民
但昏君不听他的话
他写过《离骚》《天问》
他的理想离他很遥远
他死的时间离我们很遥远
2000多年了
他死的地方离我们很遥远
是现在的湖南
母亲，吃一两个粽子就睡吧
不要想那么遥远的事，包括
让我们离得很遥远的高速
为什么总让老百姓感觉
收费那么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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