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向日葵原谅一切
心被阳光填满
敢于把所有阴暗晾晒出来
春天，举着花朵
迎接一张张笑脸，也抚摸践踏的脚步
秋天，把粒粒果实顶在头上
接受自然的馈赠
将枯的身体，支撑未竟信念
风霜过后，用笑容疗伤
麻雀啄破头顶，目送侵略者凯旋
冬天，任尖利的指甲
剖开自己最后一层铠甲
依然以香甜，慰藉人的寂寞
把精莹饱满的瓜子捧在掌心的时候
不用匍匐，就能听到它大地一样的心跳
春天来了
春是论把的，只要肯伸手
我五指张开，大把的春天就来了
柳的芽尖，桃的蓓蕾
小河抛起的碎花
玉兰高举的小喇叭
滴滴哒，滴滴哒
马儿听到，蹄子不深陷
鱼儿闻声，摆动小尾巴
做准备工作的昆虫，一头扎暖进风里
想给柳丝挽起发髻
嫁给对岸轰鸣的塔吊
第一声鸟鸣
柔弱的婉转
听一声，还想设法听到
第二声，第三声
循着声音，撒出触角的网
也许是皮影戏里的玩偶，背后一只手
是那只肥厚的手吗
去年春天，前年春天，更远一些
一只春天的手
被阳光镀过保温层
入春水，接暖风，扒开一棵小草
把翠色喂进我嘴里
我成为一只会唱歌的鸟
吮吸晨曦中梦的唾液
须臾
走进菜市场
迎面走来一人，步态独特
异乡街头也曾有过
拇指指甲掐了一下无名指根
让毒液慢慢渗出
这是中医点穴法
但中医不是万能
一颗流星是璀璨的
昙花一现是迷人的
此刻，整个世界都是针孔
针孔里钻出无数虫子
啃嗫的声音大红色
玩火者
她总想点燃一把火
在绿色的冬天
她的皮衣满是漏洞
那件好看的，舞动无数眼球的皮衣
每一对目光都锋利
只有一对带电的，带着闪电的
一个春日午后
草木萌发，铠甲下面的，亦然
那把火灼烧整整一年
也许更久
绿色的夏天，红色的秋天
冬天也不是灰烬
冬天的火在旷野，一直蔓延
太阳红了半边
落进水里，成了白月亮
偏头痛
自虐式揪着头发
用一种疼痛抵消另一种
有时是间歇性
等待下一次的过程很煎熬
据说来自母亲的遗传
她习惯用劳作矫正
记忆中的母亲
手一直不肯停下来
油灯下做针线的母亲
灶旁弯腰吹火的母亲
闲了就帮我梳头
她手抓得很紧
仿佛用我的疼痛医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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