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五首
文/曹正峰
宁静
山外的云不曾翻过来
我无限缩小的地域便没有雨
泪早在初春，浇入水仙的花蕊
昨夜的鸟有着诱人的梦呓
和着淡淡的青草香味
昨夜的马蹄隐形于酒醉的甜美
多年前的容颜转眼成为
渗出的泪挂在我的眼睫
让我静静地安排存在与永恒
看着多年前的荷花慢慢开
恍若你轻轻的脸庞
伏在我寂静的肩头
浮岛
记不起来了，是从哪一天
因为什么而突然就浮在了茫茫水上
疼痛持续，我们并没有不安
地址无处可写，就写在天上
我们浮在座头鲸的呼吸里
移动。在喷泉的花冠里
寻找家园，还是寻找大海
我们怀着创伤，坚持抵近土地的练习
没有什么能阻止我们接近那个目的
稀少的野兽和草木生长的生长
奔跑的自由而欢快地奔跑 
那里充满感人的魅力
当春天开口
我一直波澜不惊
仿佛这些年里
从来没有春天开口
对我说过话
现在，春天再次开口
便有一只鸟儿在你的眼睛
和我的眼睛之间来回飞
偷运的词语都已成诗
偷运的两个城市
已合缩为一个乡下门庭
我要收藏春天
最真最暖的一声
做个书签，若干年后
偶尔翻看，它还会张口
你我还是生，是爱
是等候的静籁和幸福
敬瞪羚一杯
父亲，你举着春风一杯，对吗？
前年的春天，多像一只瞪羚柔软的颈
虎的父亲，你用带有利齿的乳名
用你的死杀死了一只瞪羚
父亲，你举着春雨一杯，对吗？
那只瞪羚死后很久仍温暖柔软
它真是世上最美的小东西
父亲，你举着的春风春雨都是绿的
从前也是绿的，对吗？
绿里有一丁点儿红。你有一丁点儿苍白
父亲，我们听着，呷着，听着
那只瞪羚没有死，我们敬瞪羚一杯
让它奔跑，让它唱。我们再干一杯
就能崩开扼住我们喉咙的手
痼疾
比一次性套子一次性瓶子
或一个挂在枝头的塑料袋更长久
我的马达自行运转：一只黑鹂
同时是一块炭和另一只黑鹂
它们绞缠在太阳的汽化器里
有很长一段时间镜子看着我的脸
一个柠檬，酸涩
麻木地迎接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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